楚昭哈哈笑:“有嗎?我都不記得了。”

“過去太久了嗎?”楚岺含笑問,“小時候的事都忘記了?”

是啊,楚昭坐在床邊想,對於重活一世的她來說,小時候真的很遙遠了。

“爹,你給我講講我小時候的事吧。”她說道。

楚岺一手輕輕撫摸雪兔,輕聲講:“你小時候可不一般呢,剛出世滿屋紅光,一個路過的算命先生當即臉色大變,指著說天降祥瑞——”

楚昭笑得抱著肚子。

“爹——你是不是又去街上偷聽茶館講書了?”

阿樂站在外室,聽得內裡父女說笑聲,也跟著一笑,抬手擦去眼淚,輕輕退了出去。

夜色深深,室內的說笑聲漸漸停下來。

楚昭看著撫著雪兔的手一動不動,她的臉色也如同雪兔一樣白,慢慢伸手搭上楚岺的脈搏,下一刻鬆口氣,重新跌坐在床邊的地上。

還好,父親還活著。

雖然,大夫說隨時都要死去。

楚昭將雪兔抱在懷裡,靠著床榻,將頭埋在膝頭,眼淚打溼衣裙。

但,還是很高興啊,這一次,她能陪著父親離世。

......

......

後半夜的寒風呼嘯肆無忌憚,謝燕來走回住處的時候,被吹得搖搖晃晃。

這麼大風,他停下腳看了眼官衙所在,也不知道楚昭睡得著不?

下一刻他的腳一轉,看向一個方向。

“誰啊?”他冷聲說,“都能進到城裡來這麼厲害了,還躲藏什麼?”

寒風呼嘯捲動一個人影晃動,從屋角走出來。

“阿九公子。”女聲輕柔,“是我。”

謝燕來哦了聲,似笑非笑:“丁大嬸啊,怎麼?這裡不熟?來了找不到丁大叔在哪裡?”

木棉紅再走幾步,夜色裡瘦弱的身子搖搖晃晃,但狂風並沒能將她捲走。

“阿九。”她沒有回答,也沒有再說其他的話,只道,“我要見楚將軍。”

謝燕來哈的一聲笑了:“我果然猜對了,楚昭這個傻瓜,不肯猜你們的意圖,但我一眼就知道,你就是奔著楚將軍來的。”

他的手按在了腰間。

“別動兵器。”

女聲說,聲音裡帶著笑意,還有,慈愛?

謝燕來嗤笑一聲,這種把戲對付丁大錘那種傻土匪還差不多,在他面前有什麼用,他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嬌嬌弱弱說幾句話能奈何他?

“我是阿昭的娘。”

冷風陡然灌進嘴裡,謝燕來的嗤笑,變成了咳嗽,他從腰裡收回手按住嘴,將咳嗽聲壓制。

這大半夜的真見鬼了!

......

......

“你不是死了嗎?”

謝燕來啞聲問,瞪著前方的女人。

女人笑問:“阿昭跟你說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