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個深宅裡。

一個身著棠色的女子跪在地上,輕輕啜泣著,渾身發抖。

“藥呢?”男子低沉不悅的聲音問道。

“師傅……師傅把所有藥都帶走了,連玻璃瓶一個都沒留……”

“主人給了你榮華富貴,你就是這麼回報主人的?”聲音中的怒氣更重了。

接著,一隻枯老的手撫上她的脖子。

隨著一聲砰然倒地的悶響,宅院又變得靜悄悄。

第二日早上,醫館裡年紀稍大的女大夫向萬紅梅彙報,說醫館裡的一個女醫打算嫁人了,家裡人把她的在醫館穿的大夫服送了過來。

萬紅梅聽罷點點頭,“知道了。”

這不是第一個嫁人離開醫館嫁人的醫女了,不是什麼大事。

留在醫館不願嫁人的年輕女子大有人在,人各有各的選擇,萬紅梅並不強求。

在和煦的春風中,會試已見分曉。

相對於往年的科舉來說,家中為官的年輕舉子佔了很大的比例。官宦人家的子弟有父輩祖輩的幫忙,加上家中請來的名師,考上科舉往往要比尋常人家的百姓容易不少。

但是今年,不少官宦子弟在會試上翻車了。

無他,因為這最後的題目是長孫銜本人出的。據這考過的學子來說,這題目出的極為刁鑽。

是一道策論題,講的還不是京城本地的百姓民生,反而是剔除了京城講其他州府的。

這讓一些在京城土生土長的學子力不從心。

哪怕高門大戶講究遊學,會把自家的孩子送到四方去遊歷。

可遊學又不會讓自己孩子吃苦,哪裡會對民計民生有仔細深入瞭解?

而且陛下要求這次考卷要送到她手上稽核,如此,更剔除了許多隻會讀書做文章的學子。

雖然官二代看起來少了不少,但也有優質官二代,禁得住長孫銜的考驗,成功進入了殿試。

殿試,顧名思義是就大殿之上寫文章。

經過了會試那一遭,還未進入朝堂的年輕舉子們想著長孫銜那不按常理出牌的架勢,有些愁白了頭髮。

要是陛下再弄一些刁鑽的題目如何?要怎麼寫?

一時間,連小酌一杯都不敢,趕忙去書館翻閱各地縣誌風俗人情,還有的,甚至去街頭找起了說書先生跟他們講起了京城之外的故事。

直到殿堂那一天,不少人心中都是忐忑不已。

外面對長孫銜的評價很多,有的人覺得她是女子為帝不如男子,有的說她勝於男子,比其他帝王更體恤百姓。

從目前的朝堂上來看,這位年輕的帝王有權有勢,對高門世家已有隱隱打壓之意。自女帝登基後,斬過的貪官汙吏比前面兩任加起來都多。

有人說這朝堂日後會更好,也有人對此不抱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