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愣愣地聽完,忽然靈光一閃,拉著徐娘就去找這個李弘。

“先生,我們來這兒做什麼?”徐子涯從貼了封條的門縫往裡面看,好奇地問蘇衍。

蘇衍站在神仙館外的岔路口上,檢查一番左右兩條窄巷,問身旁的李弘:“你的意思,是說南宮藺喝了酒?”

李弘殷勤地回答:“正是,那晚我護送姑娘到了尹府後便在酒館喝酒,喝完酒出來就碰到南宮公子睡死在路邊,當時他頭上有傷,一身的酒味,我不放心,便守了他許久,等他醒轉就扶他去城西永和坊的藥鋪,回來也是這條路,到了酒館才分開。”

“你喝完酒還得去接末軒?”

“是。”

“那你是用什麼方法知道,該在何時去接?”

李弘有些為難:“小人對時辰沒什麼記性,一般都是喝完酒再去賭坊玩幾把,時間剛好,每次如此,從不會超時。小人只記得那晚守了南宮公子大概兩三刻吧,對了,你們不如去問問那家酒館的夥計,興許他們能知道南宮公子離開的時辰。”

蘇衍也想到了這點,當即出發去李弘所說的酒館,可是……

那夥計看了看蘇衍,視線轉移到李弘身上,突然皺起眉頭,提高了警惕:“刑部的老爺們來問過了,你們若想知道,自己去問啊!”

蘇衍沒想到一個夥計這麼謹慎,還想刨根問底,被徐子涯拽了出去:“案子還沒結束,那麼所有的證據必須保密,酒館自然是被警告過的,他們不可能洩漏資訊給我們,尤其是把自己包裹成這副鬼樣子的李弘,看著更不像好人,搞得不好人家當我們幫兇,去報案吶!”

蘇衍看向李弘那副鬼樣子,不由得感嘆這人可真是惜命!

李弘乾笑道:“兩位莫見怪,小人上有老,不敢貿然行事。”

蘇衍頭都大了,目前的線索太少,只知道賈楔死在丑時三刻,若不能問到南宮藺離開酒館的時間,這案子怕是查不下去了!

“也不盡然,既然多了個李弘,一切定有轉機!”徐子涯難得鼓舞士氣。

蘇衍道:“目前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她突然想起徐娘說他一出事就逃回家了,忍不住問他:“南宮藺的案子,你為何不去做證人?”

李弘尷尬地回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晚我雖然護送他去藥鋪,那也是出於同情,但今時不同,若我替他作證,不管是輸是贏,恐惹來禍端!你也知道,賈家也好,南宮家也罷,都是做官的,這…”

“所以你就做了縮頭烏龜?”

李弘聽到蘇衍的指責十分窩火:“賈家無後,全指望著賈楔一人,如今他橫死,自然是要有人以命抵命,怎麼可能放過南宮藺!我出面豈不是找死!”

徐子涯打斷他們的爭執:“先別說這些了,李弘不是說他們還去了城西藥鋪麼,我們趕緊去走一趟,如果我們有意外收穫呢?”

三人不再停留,按照李弘給的路線前往永和坊藥鋪,見到了掌櫃。掌櫃對那晚的事情記憶尤深:“那晚啊,那晚我鋪裡只有那位公子和他身邊的小哥兩位客人,南宮公子頭上有傷,但並無大礙,給他開了些傷藥,休息會兒後便回去了。”

蘇衍急忙問:“南宮藺來時是什麼時候,他停留多久?”

“老頭子我正忙著熬藥,哪有空去惦記他們來時的時辰,不過他們逗留了一些時候,大約兩刻左右吧。”

徐子涯靠著門,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兩刻,你確定?”

“你這話說的,是覺得老頭我騙人?”掌櫃氣得吹鬍子,扔了藥材要進內屋。蘇衍急忙打圓場:“老先生別生氣,他也是擔心南宮公子,證據自然越準確越好。”

掌櫃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卻仍是沒好臉色:“我與那公子閒聊完,藥也熬好了,我的藥都是嚴格控制時間的,否則會壞了藥性!不像這位公子,品行壞的令人髮指!”

徐子涯聳聳肩膀,並未當回事。

“他說了什麼?”蘇衍問他。

“還不是朋友之間爭吵的事,老頭我都聽煩了。”

“賈楔?”

掌櫃點頭,這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在你們之前刑部也來問過了,跟你們問的一樣,還問了當時同他一起前來的小哥,但是那位小哥頭上套著紗巾,老頭我什麼也看不清,更不知道他的名字了!”

李弘看了看正盯著他的蘇衍,尷尬的解釋道:“徐娘很是嚴厲,小人當時是有活兒在身的,私下離開這麼久,一旦被發現恐要受罰,自然不能讓人記住。也幸好我留了個心眼偽裝了一番,不然就要被捲進這命案了!可小人還是害怕,若南宮公子記得我的模樣,刑部再拿畫像搜到雲來閣,我怕是不安全,這才回了家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