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時候的德妃和賈家,也從來都沒有給她和梁家人留過餘地。

感情出現了瑕疵就和瓷器被摔碎了一樣,再怎麼精心修復也是和原來不一樣的。

梁皇后閉了閉眼,帶著幾乎察覺不到的哽咽說:

“妾身和陛下一路走來,這些年的辛酸想來陛下也是知道的。妾身已經看淡了一切,只願曦兒和逸兒能夠平安即可。

更何況,老二的心思陛下也明白,又何必再勉強呢?”

宣德帝便笑了一下,神情似乎瞬間就蒼老了很多,眼神裡帶了些哀傷說:

“朕老了,十六又太小,而且你也不願他再受朕受過的那些苦。

剩餘的孩子裡,朕只相信老二能善待我們的這些孩子,也有能力穩固江山社稷,可他既然不願意,朕便只能選一個有野心也有狠心的人了,起碼能夠保百姓們過上安穩的生活。”

宣德帝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回頭看著梁皇后說:

“嵐兒,朕知道自己有許多地方都做的不夠好,可朕也沒有辦法,朕知道你心裡也是明白的。”

這幾年下來,宣德帝已經有了不少白髮,明顯要比這個年紀的男人蒼老的多。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梁皇后強忍的眼淚才滾滾而落。

李浩文服過解藥之後很快就開始好轉,已經熬得神情憔悴的太子妃抱著兒子失聲痛哭。

李彥召攜了李彥白的手到外間坐下,問他是從哪裡找到的解藥。

李彥白眼神轉冷,笑了一下說:

“這種髒東西是何炎璞那些人折騰孩子們時常用的,只不過每種藥的配方都不同。

我查清楚了小平子這些日子的行蹤,順藤摸瓜地就找到了對應的解藥,這其中還得多虧了何炎璞的幫忙。”

李彥召的嘴唇就顫抖了幾下,冷冷地笑了一聲說:

“九弟年紀不大,心思卻是夠深的。”

李彥白看向李彥召,眼神卻又很快轉開,沉默了一下才說:

“父皇未必肯動他,不過何貴嬪卻絕不能就這麼放過,否則老九隻會更加有恃無恐。”

李彥召就苦笑,譏誚地說:

“二弟,父皇對我的態度你是知道的,我去說什麼都沒用的。”

李彥白在心裡嘆了口氣,想了想才儘量委婉地說:

“我明白皇兄的為難之處,可浩文是您的兒子,替他找回公道是您的責任,也是我這個做叔叔的責任。”

李彥召的嘴角就抽搐了幾下,可對宣德帝的恐懼最終還是令他繼續保持了沉默。

李彥白心裡苦笑,面上卻絲毫不顯,轉換話題和李彥召說了些別的事情後才起身告辭。

太子妃見李彥召的臉色已經清白交加,忙走到他身邊好言安撫,李彥召卻還是摔了兩個茶杯,咬緊了牙怒道:

“父皇對他的寵愛是頭一份的,他自然是什麼都不怕,可我若是去說了,肯定就會被父皇給扣個苛待兄弟的罪名,到時候我這東宮的位置也就不用坐了。”

太子妃只覺得嘴裡發苦,失望不已卻又不得不好言安慰李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