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陽笑道:“再走半個時辰,應該就可以到了,不過那十方渡的客棧,甚是簡陋,就怕大夥住不慣。”

夏冰嬋柔聲道:“那倒無妨,只是怕天黑前趕不到住店的地方。”

冷陽笑道:“放心吧,我自小便在這大漠里長大,就是閉上眼睛也決計丟不了。”

唐玉兒卻甚是不服,翻了個白眼道:“吹牛。”

冷陽裝作閉上眼睛,道:“你看,我這便閉眼帶你去那十方渡。”話音未落,腳下便絆到了一塊石頭,冷陽一個趔趄,摔了一臉的黃沙。

唐玉兒看著有趣,吃吃的笑了起來。

冷陽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嘿嘿笑道:“好姐姐,你看你撅嘴可不好看,這一笑有多美。”

唐玉兒臉上一紅,低聲罵道:“油嘴滑舌的小混蛋。”卻也知道冷陽為哄自己開心,心下也是一暖。

阿牛突然停下,道:“噤聲!有人!”

眾人急急停下腳步,往那遠處看去,卻有一個人影,在那遠處的黃沙裡躺著。

夏冰嬋宅心仁厚,道:“阿牛哥,那人躺在那裡……別……別時受傷了吧,要麼我過去瞧瞧。”

溫行言嘆了口氣:“嬋兒你心太軟了。”

唐玉兒又撅起小嘴,道:“小姐本來就是菩薩心腸,我們這裡這麼多人,他一個人又能把我們怎樣?小混蛋,你說呢?”

冷陽卻是一臉嚴肅,道:“這大漠裡,有時便會有些馬賊,搶劫一家商隊之後,留下一人扔在那大漠裡,只等著再有商隊經過。那商隊若是去救人,便容易落到他們的陷阱之中。所以,我們還是不要大意。”

夏冰嬋擔憂道:“若是當真這樣,那這人這樣曬在那沙漠裡,豈不是丟了性命?”

唐玉兒也看向了冷陽,眼裡盡是懇求。

冷陽點點頭,道:“我們自是不能看這無辜之人害了性命,有我和阿牛哥還有溫大哥在,一般的馬賊也不能拿我們怎樣。”

眾人正說話間,卻見那人在黃沙之間猛地跳了起來,手舞足蹈,不知在做些什麼。

幾人均是一驚,卻見那人不遠處頓時出現了幾個埋伏的馬賊,為首的一人拿著一把大刀,向那人的頭上砍去。

眾人離那人甚遠,就是想要趕去,也是鞭長莫及。不料那人身手了得,伸手一抓,便把那馬賊的大刀奪了過來。那幾個馬賊立刻又四散開去,離那人遠遠地不敢靠近,那人也不追趕,揮舞著那大刀,似乎極為高興。

唐玉兒拍手笑道:“小姐,你看那人沒事了!”

冷陽看得是一頭霧水,阿牛與溫行言也是不明所以,冷陽道:“那看幾個馬賊就是普通的賊人,我們過去看看吧。”

幾人坐在駱駝上往那人所在之處前行,未到近前時,聽得那幾個馬賊怒喊道:“殺了他,為大哥報仇!”但這幾人只是呼喊,卻是誰也不敢挪動。

再仔細看那人,那人穿著倒是甚為華貴,只是表情痴痴傻傻,嘴角流涎,看著那揮舞的大刀傻笑,竟不像個正常人。

阿牛道:“我去看看。”話音未落,人已如彈丸一般彈射而出,轉眼間就到了那幾個馬賊的身邊。

那幾個馬賊見到阿牛如同從天而降,嚇了一跳,阿牛卻搖了搖頭,低聲道:“併肩子的。”

阿牛所說便是那盜賊的黑話,意為朋友,那幾個馬賊看了看阿牛,其中一個便問道:“哪個線上的?”

阿牛知這馬賊問自己從何處來,便答道:“陽面來的,既是合吾,這是羊牯?”

那馬賊放下了戒心,喊道:“自己人!”

另一人道:“南面來的朋友,我們本來看這人穿著富貴,確實想劫點銀子,沒想到……唉,這傻子扎手得很,把我們大哥給一刀殺了。”

阿牛笑嘻嘻的湊過去,道:“你們若是想報仇,怎麼不衝上去?”

那為首的馬賊哭喪個臉,道:“這傻子武功高得很,我們連近身都近不得,本想埋伏在這裡,沒想到連我的刀也被這傻子給奪了。”

阿牛哈哈一笑:“你們這幾個蟊賊,要是能報仇就是見了鬼了,還是滾遠點吧,這點能耐還來做這買賣?”

那為首的馬賊頓時大怒:“鷹爪孫的人!”

阿牛打了個哈欠,道:“我才不是官府的人,只不過我家公子將來的媳婦看不得血腥,所以差我過來好言相勸。”

那馬賊怒道:“這裡沒你的事,我看還是你趕緊……”那個“滾”字尚未出口,卻見阿牛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給了一人一記耳光,幾個馬賊的半邊臉頰瞬間高高的腫了起來。

為首的馬賊哪裡見過這樣的輕功,連忙大喊:“有鬼!有鬼!”帶著那一眾人急急逃走了。

阿牛向其他人招招手,眾人見那馬賊已經四散離去,便騎著駱駝向這邊走了過來。

阿牛看向那痴傻的富家公子,笑嘻嘻的問道:“你是誰?為何自己在這大漠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