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向阿牛,把那大刀倏的扔到了一邊,嘟囔道:“我是誰?我來這裡做什麼?”

夏冰嬋看向那人,卻見那人的額頭上凹陷進去一塊,想必是由於受傷,導致這人神智不清。

那人見到阿牛這幾人圍了上來,拍手傻笑道:“嘿嘿,來齊了,嘿嘿,來齊了,大哥,他們來齊了!”

冷陽道:“這人怕是與家人走丟了,到這大漠中來,若是不管他,到了夜裡怕是給他凍也凍死了。”

唐玉兒聽後,看向夏冰嬋,問道:“小姐,怎麼辦?”

夏冰嬋心軟,低聲道:“阿牛哥,溫大哥,要不我們……”

話還未說完,阿牛嘆了口氣,轉身便對那痴兒道:“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那痴兒拍手叫好:“好啊,好啊,什麼好玩的地方?”

阿牛裝作神秘的說:“你就跟在我們後面,不要做聲就是了。”

那痴兒把一根手指放到唇上,點點頭,真是一聲不吱了。

溫行言哼了一聲,道:“他倒是和傻子說的明白。”

阿牛撇了溫行言一眼,嘟囔道:“還不是平日裡盡和你說話。”

溫行言那張紫臉頓時通紅,想說什麼卻一時語塞,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阿牛把自己的駱駝讓給了那個痴兒,一路上問他家中的情況,那痴兒卻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眾人只好作罷。

溫行言對冷陽道:“小兄弟,這沙漠你是最為熟悉的,附近可有什麼江湖門派,武林世家?”

冷陽左思右想,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搖搖頭。

溫行言道:“這傻子武功高強,身著富貴,若不是這附近的武林人士,又是如何孤身一人,跑到這大漠之中呢?”

冷陽也甚是費解,道:“我們先到那十方渡住下,興許會有他家或者門派的人來尋他。”

眾人也別無他法,只得同意。

這幾人又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到那十方渡外,冷陽發現過了這幾年的光景,十方渡這裡已經漸有人煙。

冷陽不由得嘆道:“這裡,便是那秋婉如秋姐姐的失蹤之處。”

眾人看了過去,這十方渡雖說殘破,卻也多了不少來往的過客,不似七年前那個僅有一間客棧的荒村了。

冷陽道:“當年秋姐姐失蹤後,多少門派前來這附近尋找,人來人往多了,這裡也比之前有人氣了不少。只是這裡地處偏遠,無論什麼東西都比那中原的價格要貴上三倍,而且只收銀子。”

唐玉兒驚呼道:“貴了三倍,那豈不是黑店了?”

阿牛笑道:“這裡這麼偏僻,就是收你五倍的價錢,你也要乖乖奉上,否則就只能在那大漠裡喝西北風啦!”

言畢,阿牛又看向了那個痴兒,道:“跟著我們來,給你買點好吃的,讓你住大床,不用睡沙子。”

那痴兒卻在駱駝上一個翻身翻了下來,拍手道:“我來了!我來了!”

冷陽頓覺詫異,湊上前去,問道:“你來過這麼?”

那痴兒看也不看冷陽,只是拍手:“我來了,我來了,都來了,都來了!”

唐玉兒走了過去,柔聲道:“你是住在這裡的人嗎?”

那痴兒細細看了看唐玉兒,眼睛向上一翻,自顧自的說:“不是她,不是她。”

唐玉兒聽不明白,便也不去再問了。

夏冰嬋看向那十方渡,輕聲道:“我們先去那客棧裡看看,有了房間,我再給這個……公子瞧瞧他的傷。”她自小便在無恙谷長大,也未接觸過外面的江湖,那“痴”“傻”之類的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的。

那痴兒聽見夏冰嬋的聲音,定定看了過去,突然表情變得猙獰,齜牙咧嘴的喊道:“就是她!就是她!”

眾人被嚇了一跳,阿牛問道:“怎麼回事?你認識她?”

那痴兒卻是答也不答,暴起一掌,向夏冰嬋擊了過去。

那一掌去勢極快,卻沒有半點聲音,溫行言身形一動,左手抓住那痴兒的衣袖,右手順勢一推,那痴兒頓時摔出好遠。

痴兒從黃沙上坐了起來,竟開始號啕大哭,夏冰嬋心下一軟,柔聲道:“溫大哥,我沒事,你去看看他吧。”

溫行言與阿牛相對一視,臉上卻是一片驚詫之色,道:“你是……你是唐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