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恨我慢慢走向那為首之人,道:“說。”

那人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卻又堅定了決心一般,喊了一聲:“山統!”

那幾人雖已大傷,卻也跟著喊了起來:“山統!”

為首之人的眼中顯露出一抹悲傷,突地高歌道:“濟世達才,天下吞吐。清角琴聲,凡人難觸。大江東去,入海歸胡?長槍可倚,荒冢劍廬!”

其餘幾人聽到後,竟也跟著和了起來:“長槍可倚,荒冢劍廬!”歌聲在這夜裡聽起來竟是莫名的悲壯與詭異。

南宮恨我正不明所以,這幾人卻幾乎同時噴出了一大口鮮血,動也不動了。

南宮恨我暗叫一聲不好,連忙趕上前去檢視,這幾人卻一絲氣息也無了。

南宮恨我撕下了那人的人 皮面具,不知為何,人 皮面具下的人面卻被瞬間腐蝕,再也看不出他們原來的面目了。

南宮恨我搖搖頭,沒想到山統的人竟如此剛烈,寧可服毒自盡也不願顯露身份,但南宮恨我卻也是無可奈何,便轉身向錢二爺與冷陽走去。

冷陽已給錢二爺服下了一粒’雪參丸’,二爺的臉上稍微有了些血色。二爺緩緩坐了起來,嘆道:“老了,老了,江湖……是……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南宮恨我以手抵住了錢二爺的後背,向錢二爺體內輸入真氣,二爺使勁向前一躲,這一躲,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南宮恨我忙道:“二爺現在身子虛弱,先別亂動,恨我給您傳些真氣過去。”說話之間,又變成了那個彬彬有禮的公子。

錢二爺擺擺手:“呵,不用了,沒用了。”說完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南宮恨我。

南宮恨我的手搭上了錢二爺的脈門,渾身一顫,顫聲道:“二爺,你……你……怎麼……”

冷陽急問道:“二爺怎麼了?”

南宮恨我臉上表情急劇變化,一時也說不出話來,錢二爺倒是笑呵呵地說:“小混蛋,二爺……二爺我……不能幫你……報仇……報仇了。”

冷陽大吃一驚:“二爺你別嚇唬我,我以後再也不和你吵架了二爺,你別……別嚇我……”畢竟才是十八九歲的少年,眼圈已然是紅了。

南宮恨我伸手扶住了冷陽,沉聲道:“二爺沒有生命之險,只是……”

冷陽道:“只是什麼?”

南宮恨我道:“只是二爺這一身的修為,被人……被人給廢了。”

冷陽頓時破涕為笑:“我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沒武功就沒武功,我就說這老不死的死不了!哈哈,哈哈!”

錢二爺頓時怒從心起,罵道:“小混蛋!你他媽的……哎呦……”這一使勁,又咳嗽了起來。

冷陽連忙給錢二爺捶捶背,柔聲道:“二爺,你也歲數大了,小子已經麻煩你多少年了,你老也該回家玩去了,四處說說書,講講故事,別再奔走了。”言畢,跪下來向錢二爺磕了幾個響頭,接著說:“現在,我跟著南宮大哥一起去查山統,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南宮恨我苦笑道:“我又是什麼時候答應你……”突然又看到了錢二爺那似乎蒼老了十年的臉,不由得心中一軟,說道:“其實,在下早就放棄追查七年前的事了,但這次有了線索,我與小兄弟一起去查查也好,二爺可以住在我們當鋪,離這得月樓也近,等您老養好傷後,也方便您老說書。”

錢二爺露出一絲笑容:“我這一輩子……沒謝過……別人,這次就……就謝謝你了。”

南宮恨我道:“二爺別客氣,七年前的事,也改變了在下的一生,在下也應向這個小兄弟學一學,絕不會放棄。”

錢二爺道:“那這小子,就……就交給你了。”

冷陽道:“夜深啦,咱們快回去吧,讓二爺好好休息。”

南宮恨我點點頭,道:“先回當鋪,我們再細細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