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是個在深宅大院裡待久了的女人,把禮教刻進了骨髓中,所以就算是木延盛這般辜負她,她也還是忍辱負重。

如今竟然為了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見是真的疼惜這個女兒。

木辰夏心中一暖,這真是這偌大的木府裡唯一一個正常人了。

“見,為什麼不見。”木辰夏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您放心,我有法子,保管叫那王公子自己把婚約退了。”

孟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可是我聽聞那人是個見了美人就走不動道的,若是你去了……”

木辰夏原先是不打扮,再加上性子懦弱總是慫著腰背,如今直起了身子,臉上也常掛著笑容,那被掩蓋起來的臉也就重放光彩,單單是穿著粗布衣裳也是萬分動人,這樣子被那見色忘義的男人見了,還能討到好處?

“您就放心吧,難道我還能叫自己吃虧了?”她笑著把孟氏推回了房裡去,只叫她寬心。

孟氏瞧她這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為何心也放回了肚子裡去。

自從這丫頭再醒來後就跟從前不一樣了,莫名讓人覺得安心。

把她送回了房裡去木辰夏才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想想木婉容那高興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傳說中的王公子較之方才的形容,恐怕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然也有應對的法子。

木辰夏勾唇一笑,拿出了金針中的一瓶藥劑,正好,這藥她從前還未曾用過,這次正好試一試藥性如何。

溫映寒坐在院子裡澆花,腳邊放著一桶水,聽著寒衣的彙報,手上一頓,驚訝的抬眸看他:“婚約?”

“是,聽說還是木家自己尋上門的,急匆匆的要把二小姐嫁出去。”

這可真是奇了,溫映寒心中莫名不快,把手裡的木瓢扔回了捅裡:“今夜你去木府走一趟,替我問兩句話。”

寒衣認真的聽了,握著劍的時候緊了緊:“殿下,此時您原本不需要管的。”

那二小姐古靈精怪又那麼多歪點子,怎麼可能會讓自己吃了虧。

“她若真是嫁進了王家,往後要見面還有諸多不便。”溫映寒重新把瓢拿起來不看他,“只管去辦事就行,你最近的話有些多了。”

寒衣低下頭:“屬下知罪。”

“不必認錯,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溫映寒的的眼神毫無溫度,“只是你若再這樣什麼話都要說,難保我以後不會怪罪。”

寒衣點了點頭,消失在了他身後。

木辰夏夜裡睡得正香,房中的銅鏡猛地被敲擊響了一聲,嚇得她睜開眼爬起來滿臉茫然的看向視窗。

她分明記得睡前自己關了窗戶的。

難不成又是殺手?

她警覺起來,捏緊了手裡的金針,下榻一步一步走過去,走近了才看見方才敲擊銅鏡的是一塊石子而非箭矢。

往窗外看去,寒衣手裡握了一把石子,似乎是準備好這顆叫不醒她還有接著來的。

“你們東宮的人是真的都喜歡大半夜蹲人視窗嗎?”她這次不是疑問的語氣了,而是匪夷所思。

而且這些人不需要睡覺嗎,她昨夜剛為了救他主子在床邊趴了一宿,今日又被他吵醒,這主僕兩個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