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衛生間裡出來,頭上的水滴順著耷拉下來的髮梢飄進耳朵,我側著頭甩了甩,迎面就看到了從房間裡走出來的林安。

林安迷糊著睡眼好像根本就沒看見我一樣,短俏的頭髮像個雞窩被頂的老高。習慣性的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純淨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然後轉身繼續回到房間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時候,陡然一下清醒了過來。

一邊撓著頭髮一邊圍著我繞了三圈,然後極為曖昧的湊近我的雙眼,笑的詭異。

“蘇蘇,姐姐我最近掐指一算,你好事將近啊?”她眯眼,眼角漾起了一條細小的紋路,認真的看著我說,“眼底含春,面泛桃花,就連薄涼的小嘴都格外紅豔豔。老實交代,大清早的,四五點你為什麼沖涼?”

頭上越過幾道黑線,這就是年過三十的女人,僅僅一個不太適時的沖涼都能叫她浮想聯翩YY各種不堪入目的情景。

“昨夜回來晚了就沒洗,怕吵著你老人家美夢啊。”我漫不經心的解釋。

顯然林安對我這樣的回答很不滿意,她不死心:“回來晚了,那是幾點?為什麼那麼晚?昨天下班李主任找你幹啥?不會你昨晚一直都跟他在一起吧?”

“是啊,一直在一起呢。他在酒吧喝醉了,我好不容易才給他弄回去。”我回房間開始換穿衣服,林安站在的身後,我轉身瞅了她一眼,“大姐,我換衣服你也要看?”

林安弩弩嘴,將我的門帶上,杵在門外:“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臊的。脫光了從脖子往下看,不都一樣麼。”

我在房間隨手套上了個棉麻的連衣裙,嘴角的笑意不減,挑挑眉拉開房門,伸出食指挑起林安的下巴,蠱惑的看著她慌亂的眼神:“既然如此,姐姐沐浴更衣的時候可一定要通知妹妹啊,妹妹倒是想看看姐姐含羞帶笑的模樣是否臊的慌…”

我笑的銀鈴悅耳,卻被林安半天緩過神來的聲音下一大跳:“蘇蘇,你變壞了。”

“蘇蘇還是原來的蘇蘇,只是姐姐春心蕩漾的竟是滿腦子的男歡女愛。”我繼續打趣的笑。

“好你個死蘇蘇,好好說話陰陽怪氣的…”

林安,伸出她的小粉拳示意過來打我,我一手便捏住了她的手腕,笑的無比燦爛:“林安,我覺得你若是蓄起了長髮,你跟侯子旭的事情會事半功倍的。”

“此話當真?”林安垂下手臂,眼底眨著驚喜。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他應該是有長髮情結,他這種情節就好比有的男人有處女情結是一樣的。”我若有所思的篤定。

“噢,那他有處女情結嗎?”林安想都沒想,開口就問。

我詫異的看著林安那雙生動的小眼睛,無語的說:“這種隱晦的事情,你覺得他會跟我說嘛?林安,你沒睡醒吧。”

“你們都是骨灰級別的男女閨蜜了,這點小心思你難道揣測不來?”林安撇撇嘴。

我想了想,然後很認真也很負責的看著林安不安的眼神,寬慰的說:“以我對侯子旭的瞭解,他的長髮情結應該比處女情結嚴重。”

“那我就放心了。”林安輕快的笑了笑,“總不能讓我三十了還去私人醫院做個處女摸修復吧。”

“林安,你是真對侯子旭上心了。”我繞過她,從冰箱拿了一盒奶和一個麵包放進微波爐裡。

“當然,我的目標是在今年春節的時候將他拿下,順便帶回家領給老孃大人過目。”林安開始了她春秋計劃,說的格外眉飛色舞。

“今天好像週末,你不打算繼續睡了?”我拿起熱好的奶開始就著麵包往嘴裡送,“上次買的阿膠在哪買的?”

“你吃完啦?那東西補血,看來連著一個月吃還是有效果的。你臉色比沒自殺前的樣子還紅潤了呢。”林安毫不避諱我自殺的事情,說起來跟吃家常便飯似的,“蘇蘇,到底哪個混蛋男人值得你這樣殉情啊?”

“我也不清楚。”我誠實的回答。

或許因為愛上一個人會讓人迷失了自己,而恨一個人會迷失自己的靈魂。如果這可以算是自殺理由的話,那麼這個理由成立了,二者加起來剛好成了最致命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