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笑,心情不似先前的沉悶,估計牙齒也咧了好幾顆出來:“你說要是讓夏景軒知道他這個大表哥在你的心裡是這樣破爛不堪,會不會殺人滅口?”

“你指的棄夫?”梁駿跟著笑,手機鈴聲還在響,將方向盤打了個轉,停在了路邊,拿起手機,對我眨眨眼,“其實我也想知道。”

說著,便接通了電話,臉上的笑意隨之消失不見。

我聽不清電話那頭說什麼,但是聽他這邊嗯啊哦的應付,到底還是猜到了幾分。

他合上電話,繼續開車,臉色也不太好看。

我試圖打破沉悶:“很嚴重?”

他用餘光掃了我一眼,性感的喉結動了動,擠出了一個字:“猜。”

“還說我幼稚,你不也一樣。”我嘟囔。

“蘇晴,你還是小,儘管過了這麼多年。我們男人之間的事,你永遠不會明白的。”他的目光掃了一眼小區的大門,將車子停了下來,意味深長的說,“上去吧,好戲才剛開始。”

昏暗的樹影磅礴的打在車頭上,使得車內的光亮更暗,但是他眼底那抹桀驁清涼的眼神卻比天上的星星還閃爍。

我竟然看不透那抹深淵的漆黑,也並沒有著急下車,再三思量還是開口問:“行川怎麼樣了?”

他的五官不似夏景軒的精緻也不似夏行川的柔和飄逸,卻剛毅的讓人移不開眼睛。我不禁將目光肆意的放在他的臉上。

他頓了頓,然後冷清的笑:“想他,可以自己去問,何苦來勞煩別人?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好吧,這個人的嘴太毒,眼光更毒,一眼就將我的心思看的通透。我開啟車門,身子還未站直,車子便打了個漂亮的轉彎,絕塵而去。

真是個桀驁不羈的壞蛋,我捲起地面上的小石子向他車子駛出去的方向用力踢去,好像這一腳能打爆他的頭一樣。我這樣想著,便不自覺的笑出聲。

仲夏之夜,沒有空調還是熱浪如潮,沿著小道一路小跑不多會便拐進了樓梯口。我站在樓梯口,仰頭向上看,漆黑一片。這是個老式的小區,樓道又窄又舊,邊上護欄上的暗紅色漆已經掉了一層又一層,空蕩蕩安靜的讓我一陣毛孔悚然。社會新聞血腥般的畫面經過添油加醋以後跳入了我的腦海:前不久新聞報道,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深夜被人用透明膠帶纏住了手腳和口鼻最後因窒息死於樓道內,慘狀驚人…

我被腦海中想象的畫面嚇的腳下一用力,黃橙橙的聲控燈隨之便亮了起來,下意識低頭捂著胸口,安慰的小聲嘟噥:“真是自己嚇唬自己。”

於是放鬆了神經復又從新抬起頭,原先空曠的階梯盡頭,背對著站個帶鴨舌帽的黑衣男人。他的身影被燈影拉長,落入在臺階上。我的心臟莫名的開始恐懼,身子也開始瑟瑟的顫抖了片刻,膽子也跟著小了起來。各種妖魔鬼怪的故事在此刻發揮了巨大恐嚇的作用,讓我愣的一動不動,直到那抹身影轉過身來,一雙深邃冷戾的眼光跌入我的視線裡…

我哼了哼,他怎麼會在這?便慢悠悠的向臺階上爬去,在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被他一把扯住,我的影子與他的影子重疊在一起,忽明忽暗的燈光突然黯淡了下去,徹底熄滅了。

“你喝酒了?”夏景軒打破沉默,他的喉結動了動,目光落在我的脖頸還有手臂上,“為什麼去那種地方?”

“去哪是我的自由,怎麼還想在看我自殺一次?”我不打算給他好臉色,語氣也開始變的挖苦。

“我們之間非得弄成這樣嗎?你真是個厲害的女人,梁駿你都能勾搭上。”他似是喟嘆似是自嘲,“他那樣的人,你最好別跟他有任何交集。”

“他那樣的人?他那樣人怎麼了,我就喜歡他那樣的人,薄情寡淡,相處起來沒壓力沒負擔。”我加重語氣,“哈,我忘了夏振興跟梁駿的媽媽應該是親兄妹吧,按道理你跟梁駿的感情應該比行川來的要親暱。畢竟從血緣上劃分,你們更親一點。你怎麼會那麼排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