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2章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豫章侯府的這座龐然大物已然從根底開始……

正所謂牆倒眾人推, 豫章侯府的這座龐然大物已然從根底開始坍塌,其中,皇帝的暗中授意、阮家的明面針對自然出力不小, 可阮柔借道觀之名,在其中所做的串聯以及推波助瀾,同樣不可小覷。

隨著跟腳一點點被碾壓、推翻,豫章侯也有些急了, 先前聖上剝奪了嫡長子的世子之位,他都未曾如此慌張,因為他知道聖上能做的不過如此, 可隨著求上門的親屬家眷越來越多, 他忍不了了。

“爹, ”豫章侯與老豫章侯二人待在無外人的書房內, 焦急之態畢顯,“我們要不要?”

老豫章侯可不比兒子急躁,卻也有些不大順心, 想來也是,養老的年紀卻被子孫惹出這樣的禍事, 指不定哪一日連祖宗傳承下來的爵位都保不住,一想就忍不住遷怒。

“急什麼, 若非你連兒子都教不好,得罪了阮家,給聖上留下如此大一個由頭借阮家之手行事,我們侯府何至於此。”話語間隱不住的怒意。

豫章侯先是心虛,而後, 不知想到了什麼,變得理直氣壯, “爹,聖上本來就看我們不順眼,又怎麼能怪老大和老三,依我看,還是咱們豫章侯府太好說話,才讓聖上如此肆無忌憚。”

“放肆。”老豫章侯手一拍案桌,“聖上哪裡是你我能置喙的。”

話雖如此說,可豫章侯哪裡不知道親爹心中也是惱怒的,都說“狡兔死,走犬烹”,手握權勢的人向來都是這樣,如今輪到豫章侯府也不稀奇,可若要叫他甘願任人宰割,是萬萬不願的。

書房內,沉默片刻後,老豫章侯問,“你有什麼主意?”

豫章侯悄悄附耳湊近,小聲耳語幾句,老豫章侯眼神先是驚疑不定,而後,逐漸堅定下來,似是下定了什麼主意。

之後幾日,豫章侯安生待在府上,老豫章侯卻是頻頻外出。

老豫章侯如今正值知天命之年,因著練武身上有些老毛病,這才早早退下來讓兒子繼承爵位,也是擔心時間長爵位之事上出什麼變故,可如今看來,終究是禍躲不過,那麼,他們豫章侯府百年的積累也不是吃素的,還真就要與阮家那群背靠聖上的鬼祟之徒碰上一碰,他頻繁出門,便是因著要聯絡故友。

豫章侯府內所說所做,阮柔並不知情,但老豫章侯出門會老友之事卻是瞞不住的,京都城裡多少人都盯著呢,所以,哪怕對方對外的名義只說是看看老朋友,阮家眾人還是暗中提高了警戒,畢竟,以豫章侯府多年積攢下來的人脈關系網,說不定沖動之下就會做出什麼來。

阮柔當然不想以身犯險,但又想弄清楚對方接下來有什麼舉動,便想著有什麼路子能打探到訊息,甚至把主意打到田大郎的新婚妻子頭上,還在,沒等她行動,阮父那邊就透過阮母遞來了訊息。

老豫章侯的想法很簡單,既然聖上如此有空閑,那他們就給聖上找些麻煩,大隋朝雖然近幾年一直邊關平穩,可不代表北方那些戎族就真的安分老實了,保不齊正蠢蠢欲動正準備屯足糧食人馬準備大幹一場呢。

阮柔聽完阮母的話,眼睛都亮了,說實話,如今對豫章侯府所做的再做,也不過小打小鬧,最多也就是降一等襲爵,在這些老牌勳貴不曾有謀逆這些罪行前,聖上還真不能對其太過懲處,以免朝堂群臣唇亡齒寒。

可若是豫章侯府與北戎有私交,暗中來往且指使其侵犯隋朝邊界,那麼,聖上就有足夠的理由奪爵、乃至流放罪臣,這才是大家都想看到的結果。

一時間,隨著豫章侯府動作,背後諸多勢力皆選擇按兵不動,靜待局勢進一步發展。

約莫三個月後,在道觀待得快要發黴的阮柔終於等到了想要的訊息——“北戎來犯!”

動作還真利索,阮柔忍不住嘀咕,也不知豫章侯府的人怎麼說通的北戎,要知道,兩邊可謂世敵,北戎如此輕易上鈎,暫時可解豫章侯府之急,不用想,其付出的代價也是巨大的。

隋朝上下官員已經好多年不曾經歷大的戰事,如今一聽說有敵來犯,難免慌張,文官們為著打與不打、打到什麼程度産生了激烈的爭吵,一個個在殿堂前吵得臉紅脖子粗的,而沉寂許久的武官們終於等來機會,又是忐忑,又是期待戰場上立功的機會,而其中最為突出的,則是與豫章侯府交好、同為勳貴的廣川侯府。

不同於豫章侯府第三代準備走文官路子,廣川侯府堅定不移走武官路,哪怕這麼多年沒有一場仗可打,也依舊不曾變過,子孫後代不論男女皆要習武,是京都城出了名的死板。

阮柔猜測,兩家之所以能達成合作,豫章侯府所求自然是轉移朝堂注意力,而廣川侯府恐怕是堅持不住,急需要一場戰爭來養活乃至歷練整個侯府上下,算各取所需。

而如他們所料,豫章侯府那點子陳芝麻亂穀子的破事壓根沒人再提,而廣川侯府的侯爺則舉薦自己幾個常年練武的、身材魁梧的兒孫們上戰場,光看其義憤填膺勢要替聖上、替百姓守衛疆土的姿態,哪裡瞧得出是戰爭背後的罪魁禍首。

朝堂紛爭阮柔影響不到,阮父這個禮部閑職官員同樣插手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出出好戲上演,倒是阮二叔能說上幾句話,舉薦了幾個常年在邊疆鎮守的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