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豫章侯府不是個東西,可阮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

豫章侯府不是個東西, 可阮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阮父自己本身是禮部官員,天然佔據大義,仁義禮智信那是張口就來, 大黑鍋給豫章侯府扣了一實際效果沒多少,可阮柔敢保證,整個京都對。豫章侯府的品行都沒了信任。

同氣連枝, 阮二叔在外地暫且不提,三叔作為國子監祭酒,直接在書院敗壞豫章侯府的名聲。

豫章侯府正是由武轉文的關鍵時候, 尤其田大郎雖然已經是侯府世子, 未來鐵板釘釘的的豫章侯, 可田大郎走的文官路子, 需要經營名聲,經了阮三叔的宣傳,起碼很多自認為清流文官的官員不會願意跟豫章侯府有所往來。

至於阮四叔能影響的可就是豫章侯府實實在在的利益, 作為吏部侍郎,手握權柄, 往小了說,不過在官員升遷上有幾分話語權, 往大了說,一兩句話就可能毀了一個官員幾年的努力,至少對上豫章侯府這個禍害了自家大侄女、影響了自家女兒名聲的阮四叔來說,可謂是氣力全出。

而作為家中夫人交際的主力軍,阮母和阮柔以及幾位叔母都出力不小, 直將豫章侯府有特殊癖好,嗜好共妻的名聲好生宣揚, 力保整個京都上至勳貴侯爵、一品大員、下至七品小官的後院夫人,都知道此事,這才作罷。

其實阮柔沒指望所有人都相信,但是吧,這種事又掰扯不清楚,更澄清不了,只要大部分人相信,即便有少許人不信,卻也絕對不敢將女兒嫁入豫章侯府,無他,沒有人家真敢讓女兒承擔一女共侍二夫乃至幾夫的名聲,否則,閑言碎語都夠一根繩子吊死的。

如此,一家子力出一孔,直折騰得豫章侯府苦不堪言。

效果也立竿見影,豫章侯府的名聲徹底臭了,跟侯府有殷勤故舊的官員動輒被上官申斥怒罵,短時間內升遷無望,田大郎再找不到可以一通探討學問、吟詩作對的讀書人同窗,更遑論侯府還有其他需要結親的適齡兒郎。

阮母當著阮父和三房四房的面,直道了一聲“解氣”,可惜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阮柔的名聲也隨著不大好了,畢竟誰都知道是在新婚夜傷了田大郎和田三郎的人物,很多人直接把她從婚嫁名單上去除,阮柔對此表示十分歡迎。

與之相對,豫章侯府此刻就不那麼痛快。

處處受挫,連帶著豫章侯近日都被聖上申斥,免了他幾日上朝,算是變相的禁足,故而豫章侯只能待在府上,人閑著,少不得拿兩個犯蠢的兒子出氣。

田大郎和田三郎的傷始終沒好,也多虧了阮柔當初下手狠,直接斷絕了物理修複的可能,本來豫章侯和田孫氏為此都有些震怒,還是後來請了一位專精此道的太醫診斷,說是不影響以後子嗣傳承,兩人這才勉強嚥了這口氣。

頭幾日還看在兒子受傷的份上沒做處罰,等到豫章侯自己都被罰了禁閉,田大郎和田三郎算是徹底遭殃,身上還帶著藥味就開始跪祠堂,每天都在被罰跪被罵,時不時還來上倆棍子,若沒有田孫氏幫著說情,說不得人就該繼續躺床上去了。

而被打罵最狠的田大郎,始終沒能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他跟那歹毒的阮氏女壓根沒見過兩面,跟情投意合完全不沾邊,那麼,對方跟自己抑或三弟成婚又有什麼區別呢,無非對方嫌貧愛富,看重自己侯府世子的位置罷了。

至於他自己的所作所為,瞞著未婚妻直接想要讓三弟代自己入洞房,那是半點沒覺得不對勁,甚至頗有幾分兄友弟恭的長兄自豪感,而田三郎呢,平白無故受一場傷,更是徹底把阮柔恨上,什麼往昔所謂的情誼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兩兄弟堪稱一路貨色,沒一個好東西。

侯府大房亂成一鍋粥,其他的幾房見嫡支的長房一脈勢弱,紛紛跳出來顯擺自己的本事。

本來嘛,豫章侯府是一艘巨船,所有在船上的人都能享受巨船捕撈起的獵物,但現在,巨船開始漏水,不僅不能帶來收獲,反而開始承擔同等的傷害和打壓,侯府有些人難免心中不忿。

恰巧,豫章侯府又格外龐大,從老侯爺那一代就沒分家,如今有的都四代同堂,絕對的枝繁葉茂。

第一個提出分家的就是老侯爺的幾個兄弟,這些兄弟裡,有嫡出,有庶出,有跟老侯爺血緣親近的,有跟老侯爺關系親近的,更有平常在侯府得力的,若是在過去能主動提出分家,豫章侯爺和田孫氏這個侯夫人絕對做夢都能笑出來,可現下提,那就是雪上加霜、落井下石。

可不分吧,以後還不知得一大家子湊一起生活到什麼時候,老侯爺找豫章侯商量過後,還是決定分家。

豫章侯府家大業大,人也同樣多,分家起來雖不如普通農戶人家為了針頭線腦都能吵起來,但為了一處田莊,一間鋪子、乃至一盒首飾,吵起架來同樣不遑多讓。

在老侯爺的鎮壓乃至其他幾支族老的監督下,這家總算是分幹淨了,可與此同時,豫章侯府的資産也縮水了一半,沒辦法,誰老侯爺兄弟多、兄弟們的子孫更多呢,總不能真把人窮兮兮分出去。

目送一個個所謂長輩喜氣洋洋搬出府去,田孫氏又是慪氣捨不得,又是開心激動,可算把這群老不死的給盼走了,以後侯府就是他們主房的天下。

可惜,一切都是田孫氏想多了,畢竟,沒了老侯爺的幾兄弟,卻還有老侯爺的兒子,現任豫章侯的親兄弟,照舊是一大家子,且因著府中沒了長輩擺譜,豫章侯的兄弟們頓時抖擻起來,言語間滿是豫章侯夫妻沒養好兒子,敗壞了侯府名聲,影響了他們的前程,合該補償才對。

田孫氏那叫一個氣,可上面老侯爺還在,多餘的動作半點不敢做,在外要面對其他人的指責,在家還要繼續面對兄弟妯娌的埋怨,簡直一個受氣包。

若只是受氣,田孫氏還能忍,可很快,叫田孫氏險些氣炸的訊息傳來,她再來受不了,直接當著老侯爺的面提出要分家,因為,朝堂上開始有人提出,豫章侯府世子人品敗壞,不堪世子之位,合該退位讓賢。

田孫氏自己生的只有兩個兒子——田大郎和田三郎,兩人在這次“共妻”事件中都壞了名聲,哪怕她願意讓田大郎退下來,田三郎也不可能上,而朝堂上的百官們也深知這一點,如今舉薦下任世子人選的都分成了兩派,一派是舉薦豫章侯其他庶出子的,其中尤以庶長子田二郎為首,第二派則是舉薦豫章侯幾個兄弟的,基本都是舉薦豫章侯的嫡出弟弟,老侯爺的嫡出二子上位。

對前者,豫章侯還勉強能接受,畢竟肉爛在自家鍋裡,管他嫡出還是庶出都是自己的兒子,對後者,自己的侯爺位置不能傳給兒子反而要傳給親兄弟,哪怕同父同母的兄弟關系再好,豫章侯爺不能接受。

而對于田孫氏來說,只要豫章侯不是傳給自己所出的親兒子,她都絕對不接受。

一時間,整個侯府鬧翻了天,最後,豫章侯和妻子田孫氏達成的一致意見是,先把家分了,把豫章侯的幾個兄弟先趕出侯府,徹底斷絕他們可能繼承爵位的可能。

可惜,夫妻倆的算盤打得好,老侯爺卻不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