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不管是據實以告、還是認了阮家共妻的髒水,田孫氏都不能接受,可要……

不管是據實以告、還是認了阮家共妻的髒水, 田孫氏都不能接受,可要另想個什麼說辭能夠合理說明這件事,卻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否認,“親家夫人,你說的太過火了,這件事是個誤會, 你先消消火氣,聽我慢慢解釋。”

阮夫人才不願意聽這些,她只作不耐煩道, “我管你田家的破事, 你庚帖這些東西都帶了吧, 咱們趁早把這門婚事退了, 以後橋歸橋路歸路。”

田孫氏哪怕再傻,也知道婚事不能輕易退了,否則阮家在背後造謠怎麼辦, 有婚事在阮家人即便為了女兒也會有所顧忌。

“親家夫人,”田孫氏這一聲稱呼極為親熱, 好似一切未發生兩家尚親近的時候,“兩個孩子都是好的, 且昨日拜堂成親已有婚姻之名,何必非要走到退親這一步呢。”

“什麼名分,我們阮家不認,你不願意退親,不知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侯府的意思, 若是侯府不願,我阮家就去聖上面前討個公道。”阮父的底氣可足了, 不僅因為這件事阮家佔理,更因為論起在聖上面前,阮家絕對比豫章侯府討喜。

當今聖上今歲已五十有幾,年輕時也曾勵精圖治,奪過幾個不老實的勳貴的爵位,倒是年紀上來手段慈和了許多,不觸及底線的時候多願意當個慈眉善目的小老頭,但這不代表對於豫章侯府這等靠著祖宗蔭蔽屍位素餐的老勳貴們慈和。

與之相反,阮家正是鮮花著錦的好時候,嫡支幾個男丁都處在關鍵位置,可見頗得聖心,於情於理,與公於私,阮父都有九成把握聖上會站在自己這邊。

作為豫章侯府的侯夫人,對外交際往來,進宮次數也不少,田孫氏自然心裡有數,若真鬧到聖上跟前只會給自家個沒臉,她當即有些糾結,既不願意同意退親之事,又不想把事情鬧大,一時做不下決定。

阮父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故作退讓一步,“這樣吧,侯夫人,你不如回去跟侯爺和諸位長輩商量一下,定個章程。”

田孫氏訕訕,總覺得退一步會顯得自己沒有底氣,平白低了阮家一頭似的,偏人家都給了臺階,總不能不下。於是便只能假裝不在意般,“好,說起來這門婚事當年也是我家侯爺定的,要退親肯定要問他一下。”這其實就是同意退親的意思了,說得委婉,不過為保全面子。

等田孫氏帶人離開,阮母有些不高興,“你作什麼給她低頭,是她侯府做事不厚道,險些坑了我們蘭娘。”

阮父解釋,“現在最緊要的還是把親事退了,否則糾纏下去,豫章侯府要是咬死兩家已經成婚,非得和離也是說得過去的。”

“那怎麼行,蘭娘以後可還是要嫁人的,背負一個和離的名聲怎麼行。”阮母急了。

“這就是了,先把婚事退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可以再慢慢算賬。”阮父說這話的時候,阮柔只覺得好似看見其背後的狐貍尾巴,狡猾得緊。

且不說豫章侯府那邊是如何商量的,但結果很快出來,沒叫阮家忐忑多等,三天後,豫章侯府的侯爺和侯夫人帶著當初定親的信物親自上門退親。

兩家把庚帖一退,彼此的信物互相交還,彩禮聘禮掰扯清楚,這門婚事就算是退了。

皮笑肉不笑地送走豫章侯府一眾人,阮母方才露出喜悅之色,“蘭娘,你這婚事可算退了,我還以為有的扯呢。”

阮父接話,“可不是,聽說這幾天豫章侯府一連請了三位太醫呢。”邊說話,邊目光幽幽看向女兒,眼神中頗有些幽怨的意味。

阮柔心虛摸鼻,少不得撒嬌賣乖,“爹孃,女兒多謝你們替女兒周旋,原諒女兒的任性。”

“哼,你有什麼任性的,要說也是那侯府活該。”阮母可護著女兒了,見不得阮父說半句不好。

阮父只得唸叨了一句“慈母多敗兒”,踱步離開,跟豫章侯府的婚事看似輕松退了,可人家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後面鐵定得給阮家找麻煩,他得著找三弟四弟商量一下,近期行事務必小心,還有在外地的二弟,不能叫勳貴捉住把柄。

阮父考慮的多是朝堂之事,阮母想的就是眼前女兒的心情和將來婚事了。

“蘭娘啊,你跟豫章侯府的親事退了,對後面的婚事可有什麼想法。”阮家的女兒本就不愁嫁,更何況優秀的大女兒,但經豫章侯府的婚事,婚姻之事肯定要退一步,少不得往寒門學子中間找,阮母總覺得委屈了女兒。

“娘,我現在不想談婚事,那一晚,田大郎和田三郎都進喜房,我現在還心有餘悸呢,可不可以暫時不談這些啊。”阮柔委屈巴巴。

阮母一揮手,心頭酸澀,也怪他們識人不清,若早知道豫章侯府那個德行,何至於耽誤了女兒的終身大事。

而事實上,比阮母多擔心的,阮父擔心的事來得更快,他很快察覺阮家幾個兄弟在日常辦事中總歸遇到些磋磨,不是耽誤功夫、還是白跑一趟,較真談不上,可就是叫人憋悶。

與此同時,京都的謠言也發酵得愈發激烈、

豫章侯府的所謂共妻名聲是徹底洗不清了,一來,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京都上至勳貴官員、下至百姓各家僕人,說得多了,也就有了□□成真;二來,因著京都無數人的眼光聚焦在豫章侯府的身上,竟當真揪出來一個跟堂兄弟妻子牽扯不清的,更坐實了侯府共妻的名聲。

豫章侯府有心解釋,可又實在解釋不清,那叫一個慪。

但侯府也不是什麼都沒做,既然侯府名聲不幹淨,索性往阮家頭上再潑髒水,直接把田大郎和田三郎手上的事主動往外傳,主打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好家夥,沒幾天,阮柔徹底在京都揚名,傳得多了,有同情的、卻也有不忿乃至指責的,謠言沸沸揚揚,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