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阮柔當然有想法,早在之前,她就仔細想過,最後在直接退婚和成婚當……

阮柔當然有想法, 早在之前,她就仔細想過,最後在直接退婚和成婚當日再退婚之間選擇了後者。

如今局勢看起來一團亂, 可其實只要她咬緊口風,把黑鍋牢牢扣在豫章侯府,問題就不大。

此時面對阮父的詢問,她便直接開口, “豫章侯府門前我就把侯府共妻的事說了,明日一早恐怕就會傳遍整個京都。”

言下之意,就算現在想改口也來不及了。

阮父眼帶笑意, 阮母倒是有些震驚, 還悄悄問了句, “是真是假?”迎來父女倆齊齊看傻子的眼神。

三人湊一起又細致完善了下計劃, 尤其阮柔的一些措辭,務必將豫章侯府釘死在謠言上,又不會給阮家招來太大的麻煩。

等商量完, 阮柔早已累極,成婚當日的新娘子本就事情繁多, 加上後來發生的一系列意外,她靠在凳子上直打瞌睡。

阮母瞧著不落忍, 這原本可該是女兒的新婚夜,“蘭娘,你先去睡吧,明兒早上我喊你。”

阮柔便依言去睡了,只不知阮父阮母這一夜又是何時才睡的。

總歸, 第二天,天將矇矇亮, 阮母親自過來喚醒了阮柔,一家子一起沉默吃著朝食,阮父沒有如同往常般緊趕慢趕去上朝,而讓小廝去衙門告假,他今兒就專門留在家中處理此事。

事實上,幾乎剛吃飯早飯,門房的小廝就來通傳,說是豫章侯府那邊來人了,來的還不是旁人,正是豫章侯本人以及侯夫人田孫氏,身後還跟著被兩個小廝左右抬著的侯府世子田大郎和田三郎。

人員聚齊,好戲開鑼。

阮柔躲在阮母身後,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叫田孫氏看了心中憋出一股子氣來。

昨兒個一晚上,豫章侯府上下被折騰得雞飛狗跳,她和侯爺更是一晚上沒睡,連夜把喜房內的情況審問清楚,田大郎和三郎不願意說,她就一個個審小廝婆子,總算差不離把事情問個七七八八,真相好懸沒把他們給氣死。

她一直認為聰慧過人、將來註定要承襲豫章侯府絕味的大郎,竟在婚姻大事上做出此等神志不清之舉。阮氏女,是他們聘來做未來侯夫人的,看重的即是阮家上下一門清貴,對於勳貴出身轉走文官之道的侯府未來發展格外重要,他若不願意自有其他文官家的小姐,且若當初不同意婚事也就作罷,何苦做出這等辱人家女子清白名節的事來,這也就是事沒成,若成了,焉知阮家會輕繞了他們侯府。

至於三郎,膽敢覬覦兄嫂,鼓動兄長在新婚夜讓妻,更是將一肚子聖賢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最可恨的是那阮家女,還不知其知曉多少內情,就敢做出栽贓嫁禍自己兩個兒子的歹毒行徑來,可見也不是個好的,左右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當著面說清的,還非要跑回孃家去折騰一番,難不成以為侯府丟了面子,她這個世子夫人就臉上有光了?

一開始還能有點理智權衡其中利弊,等到大夫過來回稟,說兩個兒子那處受損,將來恐於子嗣有妨礙,她不由得將全部過錯一股腦推到阮家女身上,混然忘了自己兩個兒子的所作所為對一般女子是何等傷害。

胸口堵著一口氣,晚上躺到床上也是越想越氣,愣是氣哼哼地一宿沒睡,撐著到了清晨,水米未進就殺來阮家。

只是,翻騰的怒火在對上阮家十來道同樣不懷好意的目光時,陡然熄滅了半數。

阮母皮笑肉不笑,“不知侯夫人來我阮父,有何貴幹。”

好家夥,原本親熱的稱呼親家是半點不提,田孫氏本意是沖來算賬的,作為新婚兒媳,傷了未來夫君和小叔子的身體,難道不該跪下賠禮道歉,磕頭認錯?只是眼下情形叫她立時清醒過來,因為,阮家明顯也沒想善罷甘休,這門婚事能不能繼續下去都是一個大問題。

平心而論,這個能耐大的兒媳田孫氏也不想要,可昨日婚事辦得熱熱鬧鬧,京都上層圈子都傳遍了,如今怎麼好反口。

她正發愁,就聽對面阮夫人道,“你豫章侯府規矩大、私密事多,我家女兒被我和她爹養得素來單純,應付不了這些烏糟事,婚事就此作罷。”

一句話,給事情判了結局。

對方進一步,田孫氏少不得退上兩步,說說好話,“阮夫人何出此言,我家大郎和蘭孃的議親前後也有一年,法源寺都說是門難得的好姻緣,昨夜不過鬧了點小矛盾,如何就到了要退婚的地步。”

面上說著和氣話,田孫氏心中怒氣更甚,在她看來,大郎犯錯,阮氏女作為妻子,本就有規勸之責任,如何能在傷害夫婿後選擇退婚呢。

聞言,阮夫人的臉頓時一垮,看過來的眼神似都帶著殺氣,“豫章侯府勢大,可我阮家也不是吃素的,你們侯府欺人太甚,真當我家蘭娘無人撐腰。”

田孫氏將兩個蠢貨兒子罵了又罵,又不得不給他們說好話,伏低做小,丟盡了臉面,卻絲毫不見阮家人低頭

她還等著阮家人讓步,殊不知,阮母特意等聽完這些話,解了心中鬱氣方才開口,“婚事大可不必繼續,畢竟你們豫章侯府兄弟共妻的事情,我們阮家人可接受不來。”

一瞬間,田孫氏只覺腦袋發沉,勉強擠出個笑臉來,“阮夫人,我竟不知你說的共妻是什麼意思。”

阮母話說完,輪到阮父出場,他的氣勢可比阮母足多了,畢竟是朝堂上能舌戰群儒的文官,此刻逼問起來,更顯咄咄逼人。

“豫章侯府竟還有你這位侯夫人不知的,難不成,你這兩個廢物兒子是自己想不開,兄弟倆一起進了新房,若非我兒警醒,今日怕早已一根繩子吊死在你們豫章侯府門前。你們敢做,還當我們不敢說了?”

一對二,己方不管從講理還是說情,都有些不是對手,田孫氏忽然後悔,早間侯爺問要不要一起來,自己直接給拒絕的事了,否則現下好歹有個支應。

共妻一詞,昨晚就聽阮家女提過,當時她沒放在心上,只以為對方誤會之下以為豫章侯府有什麼齷齪事,這等小事解釋清楚也就好了,可她突然發現,這事還就解釋不清了,怎麼解釋,難道要說田大郎作為兄長謙讓有禮、兄友弟恭,將新婚妻子拱手相讓?

可若隱瞞真相,共妻的汙名又該如何洗清?一時間,田孫氏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