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秋去春來,眨眼間又是一年春耕時節。 有了去年的經驗,……

秋去春來, 眨眼間又是一年春耕時節。

有了去年的經驗,阮柔再看顧起佃戶們耕種便格外熟練,當然, 這也與她去年直接換掉一批不老實的佃戶有關系,人老實了,事情就簡單。

除此外,還有一點小小的幾步, 去歲還是八十畝田地,今年阮柔好運又添置了些,湊足一百畝, 可把阮母高興壞了。

只是, 阮柔也提前打過招呼, 她最多置辦這一百畝地, 以後即便再有錢都不會新增。

一來是擔心收攏田地過多,導致周邊百姓生計出現問題,哪怕她自認有足夠的仁心, 可總不能叫百姓把希望全部寄託在旁人的良心上,索性從根源斷絕。二來, 她總不能一輩子都在村子裡看著田地,一百畝不多不少, 夠家裡吃喝和鎮上小糧鋪的運營,至於她夢想的將糧鋪開遍大江南北,左右還能從別處收糧。

饒是如此,阮母也足夠高興,“阮家幾代才攢下這點家底, 你一個人就添了二十畝,對得起阮家列祖列宗了, 你爹在地下知道也會替你欣慰的。”

“嗯,娘,你也該替我高興啊,我可給你爭氣了吧。”

阮柔頗有些無奈,阮母總是覺得自己虧欠了阮家,好似沒能給阮家生一個男丁承繼是她的錯一般,這種思想當然不對,可她對待阮柔這個親閨女格外地好,不曾有絲毫嫌棄苛待,阮柔也只能隨她去,反正阮家祖宗又不可能從地下爬出來。

於是,阮母萬分欣慰看向自己的能幹閨女,只覺得比之阮父在時還要光榮,現下她可是銅湖村周邊最出名的地主家老夫人。

且不說阮母的心情如何,就阮柔而言,看顧田地的同時,她還得擔心回省城的劉一帆。

上個月,剛過完新年,劉一帆就趕路回省城參加科考去了,如今也沒個訊息回來,不知省城情況如何。

她擔心的倒不是其科舉結果,對方再不濟也不至於一個秀才功名都考不到,她擔心的是人回到劉家後,那位她名義上的公公,劉一帆的親爹,不知會如何處置。

聽劉一帆的話頭,劉父是一個極為精明的官員,比起感情,他更看重利益和權勢,所以,對他入贅一事哪怕再不高興,只要侯府那邊沒有放棄他,加上他自己能有機會出頭,劉父就不會拿他如何,但那不是假設嘛,誰知道劉父會不會腦子一抽,對親兒子做什麼,畢竟,入贅對一個要求體面的官宦人家來說著實算不上體面。

而實際上,省城的劉知府家,卻沒有阮柔所想象的劍拔弩張。

劉一帆頗為安靜地在屬於自己的小院子內備考,別說沒有阮柔擔心的狗眼看人低,整個後院上下對他都堪稱畢恭畢敬,而這,當然不是劉父的手筆,其中,一般歸功於劉母當年留下的舊人的衷心,另一半則是繼氏婦人的厚待。

也是好笑,當年他離開省城明明是這位繼母一手促成,如今得知他選擇入贅,竟然選擇以禮待人,著實叫劉一帆覺得可笑,不知笑這位繼氏婦人的手段,而是笑她實在太過單純,不會真的意味他入贅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待遇就會落到她的親生兒子,他那繼弟的頭上吧。

人這一聲,唯獨不能改變的,一是出生,他親娘是劉父的原配夫人,他是原配嫡子,這是永遠不會改變的,繼氏永遠只能是繼氏,繼氏子永遠是繼氏子,不拘在劉家人自己心中、抑或外人眼中,這一點不會改變。

二是才華,他腦子裡的知識是搶不走的,只要他能科舉及第,將來入朝為官,以劉父唯利是圖的性子,焉有不主動和好的道理,再者,侯府那邊眾人指不定都只是入贅,他就是給自己改個姓,侯府那邊估計也沒意見,畢竟,又不跟侯府姓。

總而言之,總結下來,就是這位繼母如今所作所為純屬自娛自樂,她既影響不了劉父,也影響不了侯府,權勢抓不住,兒子也未必能培養好,未來一眼望得到頭,他都懶得跟人計較。

當然,劉一帆所設想的都是最好的結果,那就是他能科舉及第,但這一點,他根本不用做第二種假設,只要他想,就跟只要阮柔想,什麼生意做不得,每次不過換個花樣圖新鮮罷了。

至於為什麼沒能給外面傳訊息,純粹是劉父暫時怒氣難消,暫時將他困在了劉府內,他懶得掙紮,左右臨走前跟阮柔打過招呼,索性擺爛待院子裡專心複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