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不明真相不顧一切地愛著我,愛著殺父仇人的女兒。

我終於忍不住,俯在案幾上痛哭流涕,過了今日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李長季,該以什麼身份面對他,他知道這一切又該怎樣悲慟欲絕,我怕他恨我,怕他討厭我,怕他再也不見我…

我哭得渾身發抖上氣不接下氣,禁不住胃裡的惡心吐了幾口酸水,豆蔻收拾幹淨離開時我依然在抽抽不停發抖,沈業把我箍在他懷裡,不停對我說“你冷靜一點”。我怎麼冷靜得下來,李長季幾乎是我的全部,是我唯一愛的人,我和他之間卻隔著血海深仇,他父母的死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他不會原諒我了,不會再愛我了。

沈業託著我的後腦把我的臉埋在他胸前,拍著後背給我順氣,我因為哭得太狠吸了不少涼氣在打嗝,他一拍我就好多了。

我抬眸凝視沈業,他立即抿下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我心中絞痛,冷聲道:“這下你開心了吧。”

沈業並不遮掩,承認得很坦蕩:“是,我是開心,你可以安心待在我身邊,不用再花心思在李長季身上,有朝一日我還能用它扳倒宋錚,這對我來說沒什麼不好。”

“你真是沒有心!”

“我有心,我的心在你身上,可你的心卻偏向李長季,現在也是收回的時候了。”沈業慢條斯理地撥弄我哭濕後粘在眼前的發絲,掏出手帕給我擦淚,他的指尖落在我眉心直發癢,好像有人在撓我的頭皮,我身子縮了縮,微小的反應落在沈業眼中,他深情地看著我,低頭一吻落在我眉心。

一聲輕到幾乎聽不見的喘息猝不及防從唇間逸出,我抿緊了嘴唇,為自己的失態感到羞愧,立刻從他懷裡出來坐直了身子,腦袋伸出窗外呼吸涼氣來讓自己清醒。

李長季得知真相後或許不會再愛我,可我也不想把自己輕易交付給沈業。

沈業從背後擁住我,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頸上,他比平時都要沖動,或許他對我已勢在必得。

暴雨還在繼續,落在地上激起片片水花被月光照亮好似千萬顆碎星,院外的拐角處點著燈,只聽得到嘩嘩雨聲更顯得靜謐,雨氣潮濕一點點攀上我裸露的肩頭,沈業解開我胸前系緊的雙耳結,緩緩褪去短衫,溫熱的唇貼上來的瞬間我抵死了窗框,他伸出雙手與我十指相握,胸膛緊挨在我背後。

壓抑的喘息在我耳邊響起:“在這兒嗎?”

我說:“我要見李長季。”

沈業道:“好,你打算怎麼見,讓他進宮?”

我搖頭:“不,我要出宮。”

沈業身子僵了僵:“出宮,你們倆單獨在一起不太合適吧…”

我說:“如果你不放心,就讓陸越跟著我,我和李長季說話他也能聽到。”

“你要怎麼聯系他?”

“我自有辦法。”

“行。”沈業答應了,“你自己安排人去找,定好日子我讓陸越帶著四個羽林郎跟你去,半日時間早去早回,該說的都說清楚,以後…就別再見面了。”

我還能再說什麼。

身後的溫度越來越熱,貼身小衣不知何時不見了蹤跡,我心頭一片荒蕪任沈業肆意擺弄,直到他掰過我的臉吻我時才驚覺我滿臉淚水,他眼裡有隱隱不忍,他發現我在發抖,最終還是拎起散落在軟榻上的衣袍裹住我全身,抱我在懷中安撫。

“我不要了,不哭了好不好…”他竟然也有這麼溫柔的時候,“阿言,要是眼睛哭腫了還怎麼見李長季,他會覺得我沒有照顧好你,你不想漂漂亮亮去見他嗎?”

不知何時,他覺得勸我沒用時總會扯上李長季,我快被太後一刀戳死時說要殺李長季給我陪葬,我鬧氣不吃飯時說李長季知道我不吃飯會心疼,但我要自己提起李長季他反而不那麼高興了,我還曾壞心眼地想過他是不是對李長季有興趣,畢竟李長季實在是很好看。

沈業只著一層中衣,衣領敞開胸口有薄薄的汗珠,可見他憋到了什麼程度,想到日後真要長久留在宮中,我還不得不討他歡心。

我伸出如羊脂玉般白嫩的手臂環住沈業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上,沈業的臉頰在我手臂上蹭了蹭,眼裡笑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