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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大抵是昨夜熬得太晚,等我睡醒已是巳時了,按理來說嬪妃是要服侍皇帝更衣的,沈業起身也沒喊我,我叫來沁馨細問,原來沈業也睡過了,內官在殿外喊了好幾遍都沒醒,差點誤了上朝的時辰,他煩前朝大臣們囉嗦,抹了把臉著急忙慌就走了。
按照後宮規矩,嬪妃侍寢第二日要去見皇後,既然沒有皇後,我去見見孟採瑤也行,反正遲早都是要和她用在後宮相處的,我躲也沒有用。
萬一她哪天當了皇後那可就是後宮的老大,我不如提前跟她打好關系,混個臉熟也行。
她恐怕也在聽到西涼公主和先王妃長得相像這個訊息後坐臥不安,我搶了她唾手可得的王妃之位,搶了她青梅竹馬的丈夫,我從王府消失她該是最高興的人。
如果不是沈業下旨不讓無關的人出入芙蓉殿,她早該來見我了。
孟採瑤住在拾翠殿,路途不近前一晚又下雪,宮人抬著暖轎走了快兩刻鐘才到,剛到拾翠殿便有宮人稟報,孟採瑤已坐在主位上等我。
她還是和從前一樣,喜歡青色的裝飾,紗帳是粉青的,桌上供著豆綠的花瓶,裡面插著嫩黃的水仙,殿中炭火充足如春日般溫暖,還真有種春色滿園的意境。
她原本臉上帶著和氣的笑容,但在真切看清我長相的一刻消失地無影無蹤,她從前的貼身丫鬟山茶也詫異地望著我,不露聲色地和孟採瑤交換眼神。
我內心毫無波瀾彎腰下拜:“見過夫人。”
再起身時孟採瑤已是波瀾不驚的模樣,她上前兩步虛扶著我,笑吟吟道:“昭儀妹妹不必客氣。”
孟採瑤和從前並無多少變化,柳葉細眉杏眼粉腮還是那麼好看,唯一不同的是多了幾分為人母的溫柔,她攜著我的手坐下,叫宮人上茶,周到地問我的口味,詢問我在宮中習不習慣,好像我們從未見過一般。
我朝她笑道:“原本進宮就要來看夫人,不巧那時病了好久,怕傳染給夫人和大皇子,只好等到現在才來,請夫人勿怪,我還帶了西涼上好的皮貨要送給夫人,冬日裡穿著最是保暖舒適,我們西涼人都穿這個。”
沁馨一揚手,宮娥柳魚呈上皮貨,孟採瑤示意山茶收下,對我說:“昭儀遠道而來,還想著本宮,心意可真是難得。”
我大大咧咧地說:“陛下來求親的時候也沒說宮裡有多少娘娘,我父王就給我準備了好多東西,到時候有再多人都能送得過來,結果就只有三個人。我的隨行嫁妝裡還有好多呢,夫人要是喜歡,我再送一些過來。”
孟採瑤不料我會這麼說,怔了怔又笑了,拿手帕掩了掩唇。
說了幾句話後她漫不經心道:“家父威遠侯鎮守北境,和西涼不過一山之隔,時間久了也學了些西涼的樂曲,未出嫁前常唱給我和母親聽,如今他在邊關久未還朝,我頗為想念父親,不知昭儀妹妹願不願為我唱首西涼的歌,以解我對父親的思念。”
她哪裡是要聽我唱歌,分明是想看看我會不會說西涼話,是不是從西涼來的,想驗證我的身份罷了。
我不禁腹誹,這麼想爹,她不如直接叫我聲爹得了。
我笑嘻嘻道:“夫人想聽什麼?”
孟採瑤說:“有勞昭儀,隨便什麼都好。”
西涼話可難不倒我,我把康米娜唱給我的那首歌唱了出來。
“大雁陣陣飛,飛過玉門關,關外山青水又綠,關外人美地又靈,大雁快飛回,飛過玉門關,莫要棄嫌黃沙苦,唯有此處是故鄉…”
唱著唱著,讓我想起回不去的西涼,不再屬於我的李長季,還有關外一望無垠的草原和沙漠,那段夢一般快樂的時光。
我不禁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
這完全在孟採瑤意料之外,她聲音都比剛才輕柔了很多:“不唱了不唱了,是我不好,你別再哭了…”
我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地抽泣著,可憐巴巴看她:“我好想西涼啊,自從來了上京,我已經四個多沒見到父王母後和幾個哥哥了…”
孟採瑤再坐不住了,她掏出手帕想給我擦眼淚,結果我的眼淚根本止不住,哭到最後開始打嗝,人開始一抽一抽的。
直到我離開拾翠殿時,她還心有餘悸地讓我放寬心,等到過年時各國使臣來朝貢,我可以出宮去鴻臚寺見見家鄉的人。
我回了芙蓉殿屏退宮人,一頭埋在被子上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