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劉觀之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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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熙元年五月二十九日,朱高熾病逝,在位不足十個月。
但這十個月,他讓明朝從領土擴張到注重百姓民生的重大轉變。短短九個多月,他改組內閣,授予他的某些心腹顧問顯貴的品位,以著名的翰林學士和幹練的官員充實行政官署,來開始他組織新政府的工作。在他新任命的官員中,許多人在他在南京或順天攝政時已經為他效勞,有的人在他與朱棣有分歧時支援過他,為此受到了朱棣懲處。朱高熾自然特別感謝這些他的忠實粉絲,為了補償他們以前所受的屈辱,每個人被封為一品的高官,賞賜豐厚。
內閣不再是像以前明代統治者之下的不能負責的諮詢機構,大學士親自參加了決策。對朱高熾大力取消他父親朱棣的不得人心的計劃和在全帝國建立正規的文官政府的行動來說,這種集體領導是必不可少的。
他削汰冗官,選用賢臣,削汰冗官,任命楊榮、楊士奇、楊溥三人(史稱“三楊“輔政。廢除了古代的宮刑,反對奢華,停止寶船下西洋,停止了皇家的採辦珠寶;處處以唐太宗為楷模,修明綱紀,愛民如子,他下令減免賦稅,對於受災的地區無償給以賑濟,開放一些山澤,供農民漁獵,對於流民一改往常的刑罰,採取妥善安置的做法,這一切都使得洪熙朝人民得到了充分的休養生息,生產力得到了空前的發展,明朝進入了一個穩定、強盛的時期,也是史稱“仁宣之治“的開端。
朱高熾是一個開明的儒家君主,他像他模仿的古代聖王那樣,堅持簡樸、仁愛和誠摯的理想。他因大力鞏固帝國和糾正永樂時期的嚴酷和不得人心的經濟計劃而受到一致的讚譽。
而如今,他靜靜的躺著。
內官監搭設靈堂、佈置宮闈,混堂司為仁宗帝潔身淨衣,巾帽局、針工局、內織染局為王侯公卿、各堂各部的官員準備著喪服。
把守宮門的三千營將士甲冑外穿了件白衫,便連手中的戟都裹上了一層白綾,待宮內一切佈置完畢已是夜霧如紗,宮禁中處處高懸白紙裱糊的燈籠,整個宮中一片愁雲慘霧。
靈堂設在乾清宮正殿,殿內素幔白幃,香菸繚繞,十分莊重肅穆,中間高高拱奉著仁宗帝的牌位。
各部各堂的主事官員們悽悽惶惶地踏進乾清宮,便連許多甚少踏入宮門的公侯勳卿此時也都露面了。
以皇太子和皇后在前面,後面是后妃,再是大臣,哭得稀里嘩啦。
皇后張氏不過四十五歲,這幾年和丈夫不和,鬥氣真看到丈夫逝去,她的心裡不難受是不可能的。一是以後自己真的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獨守宮中,太后的名稱加身,就只能安享晚年,這輩子,幾乎到了盡頭,有些萬念俱灰。
朱瞻基想起父皇的種種,開始看不起父皇,覺得他太慫,而後一步步教導自己,要重視親人,寬大為懷,讓自己學會了剛柔並濟。自己犯錯,父皇都想方設法保護自己,如今,父皇離開了,一切都成了過往,再也聽不到父皇的教導,再也得不到父皇的愛護了。
不到一年的時間,皇爺爺走了,父皇也走了,影響他最重要的兩個人都走了,他二十六歲的年紀,義氣風發,連受打擊,也變得十分憔悴,眼睛也哭腫了,楊士奇上前勸慰道:“請太子節哀,如今該舉行登基大典了。”
“請皇太子入殿成禮!”眾臣跪拜。
朱瞻基收了哭聲,沒有答應,面沉如水,就在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太子的心意的時候,只見太子擺了擺手。
眾大臣不解,太子咧嘴冷笑:“得到密報,我的兩位叔叔已經做好準備,在山東起兵,準備來京城奪皇位呢。”
眾大臣大驚失色,隨即在靈堂起了不小的波動。
“大逆不道——”
“其心可誅——”
“蜉蝣憾大象,痴心妄想。”都是罵漢王的。
太子不動聲色,暗中打量大臣們的舉動,尋思那些是真正的忠臣。
楊士奇思索一下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殿下先即位,召集大臣,商量一下,調兵遣將,務必要阻擋漢王。”
朱瞻基輕蔑一笑:“你們高看我叔叔了,他沒那個本事,不用大費周章,隨便派些兵馬,就能剿滅他。”
見太子如此自信,大家也吃了定心丸。
武安侯鄭亨上前道:“臣祈一支精兵,替殿下掃平逆賊。”
太子讚賞道:“孤知道你能打敗漢王,不過,孤打算親自去征討。”
眾臣目瞪口呆,皇帝親征?這也太兒戲了吧。漢王不過區區十萬兵馬,哪裡用得著親征,而且,太子又沒打過仗,直接親征,有點閃失,這天下就易主了,但他們見太子語氣堅定,不容反駁,都不敢說話,只有蹇義擔心道:“殿下一身身系天下安危,不可輕動。”
朱瞻基神情堅定,冷笑:“孤若不出徵,天下便以為孤怕了兩位叔叔,贏了又有什麼用,他們還是覺得孤是隻沒長牙的老虎,孤的天下,不允許有人質疑,這事就這麼定了,鄭亨,你去召集兵馬十萬,朕明日就要出征。”
眾臣聽到太子心意已決,一是對太子的雄才大略和遠見佩服,他有永樂皇帝的霸氣,有仁宗皇帝的寬仁,於國於民都是好事,不過,在這樣的主子手下做事,並不容易,特別是那些想混日子的官員,已經感受到了危機。
“殿下,明日——明日就出兵,會不會——會不會——”鄭亨猶豫。
楊溥也道:“殿下,尚未即位,征討似乎名不正言不順。”
“孤行事不拘一格,即位是遲早的事,兵貴神速,咱們就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這樣能夠儘快平定叛亂,減少士卒傷亡,也能減輕戰亂對百姓的傷害。”
“殿下英明。”百官無不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