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葉葉繡重重 20(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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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從報紙上抬了抬頭,見她倏忽間換了脂光耀眼的綢衣,胸面前突兀地挺起兩個**,包鼓鼓的,幾乎要掙脫衣裳跳脫出來,兩片嘴唇也塗得亮汪汪的,就笑問:“你這是幹什麼,穿得這樣鮮亮。”
當然,話剛出口就意識到這是一句不解風情之言,轉而問:“腳傷不礙事了罷。”
四少奶奶先不言聲,款款向沙發上坐下,肘彎搭在沙發扶手上,說:“你只管陪著三公主罷了,還記得有個我?還記得我的腳傷!”
四爺一笑而過,抖開報紙繼續看,不經意地說:“你也來挖苦我,三公主什麼相干,你拿她論事,今天映月窘我,想是受了你的鼓動!”
四少奶奶一愣,以為月兒真聽了她的話去阻止四爺,倒有些想不到,不過此時聞言卻也合心,捻起銀匙替四爺輕輕攪了攪咖啡,雙手捧給他,款言道:“不是我說你,納一個也沒什麼,可是你要納進吳雲泥來,可是糊塗,真真使不得。”
四爺不說什麼,或者根本無心談論此事,一面看報一面拿起咖啡啜了一口。
四奶奶繼續說:“我年輕,心面軟,當初月兒進門,是不忍看你作難,又擱不住你拿那些個好話哄我,不明不白就允了。而今你要娶吳雲泥,我決計不能依你……”
四爺笑說:“你胡說些什麼,吃的哪門子飛醋。”
“你不愛聽,我也不說了,總歸你不能夠這般不講良心……哎,該死我這記性!顧了閒言倒忘了正事。”
四爺頭也沒抬地說了聲“什麼?”
四少奶奶說:“我得求四爺幫忙籌一筆款子!”
“罷、罷、你們這些人,三句話不離老本行,只知道要錢,我終有一日給你們抽乾了。琰”
四少奶奶覺著此話不受聽,臉子微慍,說:“要怕月兒有那抽乾的本事,我沒那個本事!”
四爺曉得她不悅,放下報紙笑道:“你又要錢做什麼?她要錢不過是賣個鑽石戴個金片,你最是海口,但凡要錢,沒有半座金山打發不開。”
四少奶奶雖是聽出他對月兒的迴護之意,當下也卻忽略而過,只回嗔款言道:“我們慈善總會租的辦公寓所給人家收了回去,想著索性購一套寓所到自家名下好了,省得三天兩頭搬家,可巧戈登路有套三層小洋樓待售,叵耐經費不濟,就請你設法,給我們湊一筆,好不好?”
四爺啜了一口咖啡,笑說:“只知道算計我!”說著又拿起報紙。
四少奶奶曉得這已經算是答應,含笑說:“無論如何,請你儘快幫這一忙……哎,是不是忘記加糖?”
四爺說:“不必,這樣至好。”
她笑笑,也就不再囉嗦,兀自吃了一時茶,靜了靜,忽然又想起昨夜之事,“哎,你可知道五小姐的丫頭跳湖一事?”
四爺看著報紙說閔管家剛剛已經講了。
四奶奶說:“這丫頭死得蹊蹺,懷著兩月的身孕跳湖,人都說是二姨娘逼死了她,叫我說渾不可能是這樣簡單。”
“嗷?”四爺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叫她說下去。
四少奶奶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想了好一時,最後說:“二姨娘雖是護子心切,怕三三給八爺壞了名聲,但是私下打掉胎就罷了,斷不至於逼她赴死……叫我說,倒像是給人故意推下去的。”
四爺合上報紙,說:“噢。”
僅此一聲,再沒有什麼言語,端著咖啡起身在地上緩緩踱了幾步,說:“不管這些,從簡處理,不要鬧的太張揚,引得人心惶惶卻也不妥!”
“可不是,也只好這樣。”金鶴儀拿起茶慢斟慢飲,“哎你吃些茶,咖啡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特意託人由杭州帶來的龍井,你要不要帶一些到辦公室……”
四爺彷彿沒有聽到,不經意地去露臺立下了。
近夕時分,殘陽依舊灼眼,他抬手遮了下光,適應強光後,意外地望到這座露臺正對著大少爺的側樓。而映入眼簾的,是姨太太徐來的客廳,鋼琴話匣子甚至徐來抽菸凝神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詫異間,正要細看,忽然一股軟香襲上鼻翼,緊接著,一雙軟軟的胳膊從後面輕輕環上他的腰。
四少奶奶將臉頰貼在他的背上,柔聲問:“今晚不出去了吧?”
他有瞬間的僵硬,反應有些不妥,彷彿相當不能適應這種親暱,頗躊躇了一時,才放平聲音,溫和地說:“今天還得出去一趟。”
四少奶奶的臉依舊貼在他背上,彷彿是閉上了眼睛,喃喃地說:“四爺……”
“嗯?”
“……,四爺……”四少奶奶沒有任何要講的話,只是為了呼喚,輕輕地喚,這就是好的,這就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