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儀,腳傷沒事了吧?”四爺有種不應該的尷尬心情,所以不知覺間就重複了這句話。

她在他背上輕輕搖了搖頭,表示沒事了。

四爺拿起她的一隻手,將咖啡放了上去,說:“警備部有點事,我得去

一下。”

身後人明顯頓了一下,她的手臂從他身上慢慢鬆開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呆呆地看著他,他正要出言解釋,她卻忽然掉轉頭,替他取了外套過來。

由樓裡出來後,戎長風在樓簷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想今天不能回公館過夜,不是回事。

心情矛盾地穿過花徑向荷花池去,不意卻遇見月兒,月兒抱著兩隻雪團兒似的小貓,沿著柳蔭慢慢向家去。也不抬頭,一意撫著貓兒。

四爺忽然就笑了,猛地喝了一聲:“咳,掉錢了!”

月兒嚇一跳,抬頭見是他,話也不說一聲,彆著個臉子、犟頭八腦地走了。

四爺沒有與她糾纏,待雙雙回了家進了臥室,冷猛將她從後面抱上了床,按定便吻。

在禮查飯店時就忍不住了,此時不顧月兒掙扎抵抗,將她的檀口櫻唇按定吃了個夠。

到底勾起一股燥火,大手嘩啦啦解開自己的皮帶、脫下月兒的襯裙,又要去剝下私處的小褲時,舌頭生生疼了一下。

是給月兒咬了一口。

他受疼一停,月兒立刻從身下鑽了出去。

他悻悻的,先點了一支雪茄咬在嘴上,然後才兩手提著褲腰下床,問:“你今天干什麼去了?”

月兒才不理他。

可是他說:“怎麼身上有法國男士香水味……”

月兒心下一跳,雖然她連司馬沾都沒沾一下,照理說,是不會染了香味回來的,但是戎長風若說有,必然是有,他做特工出身,眼是火眼金睛,鼻是天狗靈鼻,稍稍有異便能嗅到。若要與她計較,可就不妙。

想到此,不由變了態度,方才的僵硬活軟了些,一中午的傷心沉底了,虛偽逢迎還得有。

她一面繫著被四爺撕開的紐子一面低聲說:“一個人去瞧電影,旁邊坐著一個外國男人,不曉得灑了多少香水在身上,叫人坐都坐不住,提早回來了……”

四爺沒說什麼,把菸灰去煙缽彈了彈。回頭見她系紐子,說:“慢來慢來,別繫了,換身亮的、紅的,若是還穿這一身白裳,我不同你一處走路!”

月兒格外聽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裳,便去更衣。

四爺向她的後背影說:“收拾幾件睡衣,今晚不回來了。”

月兒駐腳,回頭,“在我父母家睡麼?”

四爺笑說:“四爺帶你去警備部。”

“我不去。”

“看,又不乖!”

“就不去。”

“好好,不去,快換你的衣裳吧。”

他口裡說看你那鬼相,心裡卻想到她和他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兩年,起初她怕他,一徑記著他是個殺人魔王,便是床上的事也一味忍受,覺著疼也只是偷偷抹淚不敢明著吭一聲,不成想後來竟漸漸變的吵也敢吵,鬧也敢鬧,末後還敢咬他,照這樣下去,到最後殺人也來得……

月兒很快出來了,水紅鑲鑽的旗袍,晶光瀲灩,過分華麗了些,倒顯得人一下子長了三五歲的樣子,隱隱透出點雍容的規模來。

四爺笑道:“這個樣子四爺喜歡!”說著,替她取了一雙同色的高跟鞋,沿鞋口也是鑲滿了細碎的水鑽,射人眼目。

月兒仔細把鞋子穿了,一面低頭端詳鞋子和旗袍搭不搭,一面問四爺:“做什麼照全家福?”(一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