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作為開封的守護者平息兵變,就可趁勢攝政朝堂,而後名正言順地行禪讓之舉。

怎麼想,這風險都比直接兵變更小。

經過兒子一通淺顯的解釋,韓通總算是搞明白了兒子的全盤計劃。

韓通一張老臉頓時笑開了花:“珪兒啊,你這主意當真妙極,嘿,我怎就想不到呢。”

“阿爹不是想不到,而是常日公務繁忙,心思沒用到這方面上罷了,孩兒閒人一個,多得是胡思亂想的閒暇時間。”韓珪不但智商高,情商也很高,這回答令韓通那叫一個身心舒暢。

飄忽了一陣,韓通的意識總算是迴歸身軀,他稍稍收斂笑容:“現在良策是有了,該如何實施?”

韓珪十指交叉,輕輕放於桌上:“說實話,我們韓家底蘊太差,現在能做的事不多,貿然行動反而容易惹惱範質等重臣,目前而言,阿爹只需要做好自己就足夠了,我們只能靜觀其變,等待他人出招,而後見招拆招。”

“做好自己?這是什麼意思。”這又涉及到了韓通的知識盲區。

“很簡單,阿爹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並且不多事就行了。”

不多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可真有些難度。

......

時間很快到了六月,開封城已是盛夏時節。

李延慶挑了個休沐日,帶著半車子古籍登門拜訪王溥。

在印刷術剛剛應用於實際的時代,手抄古籍那可是珍惜品。

若是家裡能有個千冊藏書,對外就能號稱是書香門第、藏書之家。

這半車古籍是李重進與安審琦在駐地刨地三尺刨出來的,而李延慶一出手就會全贈予王溥。

古籍再珍貴那也是身外之物,只要能博取王溥在樞密院裡的一次支援就算大賺。

聽聞李延慶登門,穿著一身清涼薄衫的王溥親自出門迎接。

王溥親切地拉起李延慶的手:“可把三郎你給盼來了,你上次贈我的那批古籍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好幾個困擾我數年的問題已煙消雲散,我是怎麼謝你都不為過啊。”

要說蒐羅古籍這塊還真是節度使的優勢區間,現在皇權別說下鄉了,連州都難下。

身為宰執的王溥就算背靠朝廷也整不到幾本流失民間的古籍,若非李延慶鼎力相助,他那套唐會要的完本時間怕是要再拖後個好幾年。

王溥這般客氣,李延慶自然回以真摯的笑容:“相公這就見外了,編纂史書乃我輩讀書人當仁不讓之義務,能助相公一臂之力是在下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