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臣公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隨著司禮太監這一聲清唱,匯合著左右一幫大臣的山呼萬歲之聲中,李顯登基稱王后的第一般朝會,就這般算是開始了。

“臣雍州牧韋昭有奏。”

“臣左武衛大將軍梁寬有奏。”

“臣大鴻臚寺卿梁啟有奏。”

“老臣伍瑜有奏。”

這才剛開始呢,呼啦啦就蹦出三四個重臣來,皆說是有奏。只是末了,又蹦出個前司馬來,這位老大人一出馬,誰還敢與他老人家爭峰。前頭那什麼大鴻臚寺卿,什麼雍州牧的只能是靠一邊站去了。

“伍老大人先說。”

“啟奏大王,先王中道而崩,我大秦擎天巨柱轟而倒塌,國勢轉衰,致有我大秦雍、涼、肅、安、金、漢六州八十一郡,現已是反了安、金二州二十五郡之數,肅州九郡盡數投靠於未入境的蜀國,漢州除漢中,漢陽二郡外,其它十四郡皆已轉投楚國門下。”

“涼州偏遠,羌胡雜居,往常畏我大秦兵威,而不敢有所動,如今先王新喪,涼州必亂,誠如此,我大秦天下六州之地如今已是失其五,而國門外尚有虎狼相視左右,臣肯請大王,當繼先王之遺志,儘速發兵以擊之,一則彰顯吾國之軍威,二則以收復國土以救我國民於水火之中。”

“什麼?”一直坐於上首處裝老沉的李顯此時聽得這前司馬老大人的話,呼啦一聲就站了起來,驚叫出聲。

我的個孃親唉,剛還興奮著自己終是當上一國之帝王了,可不想這轉眼來這個國家就要滅國了說。

李顯自來到這世上起,連今天一起算起攏共也沒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要知道昨天的李顯還被關在自己的親王寢宮裡,出不得宮門半步的,而到得下午,又被那一幫子虎賁衛士給架到這太宣殿來,登基稱了王,當此大興的時候,那一幫子朝臣們自然不會向李顯提及什麼壞的訊息。

而在那原來的李顯腦子裡也沒有關於這個世界的格局,原來那位李親王,完全就是位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人物。

所以,直到此刻的李顯,仍然是兩眼一摸黑什麼都不知道,仍然在做著大好的美夢,想像著這若大的一個大秦帝國,以後三宮六院七十二妃的幸福生活。

可是,這一刻李顯的美夢破裂了,而且是完全的,很慘無人道的,被這位前司馬的一句話給打破了。猶如一個美麗的泡沫,被這位狠毒到可恨的前司馬伍瑜大人很無情也很無意識的給戳破了。

此時的李顯驚訝,彷徨,失望,甚至於恐懼和絕望。

對於一個亡國的帝王來說,他的命運歸宿李顯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被敵國削成人棍,或者是被抓去剁碎了餵狗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而最理想的一種結局,無非也是就是被終生囚禁而已,只所以說這是最理想的一種結局,無非也就是因為終生囚禁至少還能苟延殘活著而留下一條小命。

“老臣肯請大王,儘速點將發兵以退諸虎狼。”

“臣等肯請大王,儘速點將發兵以退諸虎狼。”

“臣等肯請大王,儘速點將發兵以退諸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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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位前司馬的話落,朝堂上,頓時呼啦啦的跪下一大片,全都是一個聲音,肯請大王儘速點將發兵以退國門外諸虎狼。

“准奏。”

在這山呼海嘯一般的聲浪中,此時的李顯,確是顯得頗有些狼狽,亦或者說是有些懵掉了,實在是對這個場景有些膽怯了。

誠所謂人有人氣,官有官威,這並不是空話,這就如矮個子站在高個子面前,總會覺得有一些壓抑是一個道理,這能上得這朝堂上的人物,哪一個不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員,哪一個不是位高而權重的人物。

他們久居高位,自然能養出一副權威的樣子。

此時若是換成以前那李顯,雖然肯定也會有些驚訝,可是,他本身亦是位親王,屬皇天貴胄之流,平日裡也是使喚慣了人的上位者,對於眼前這場景,必不會過於難於應付。

可是,此時的李顯呢,他只是個平凡的人,不管是上輩子,亦或者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亦都是個平民出生,當然,這裡說的上上上輩子,並非是指李顯的前世,而是指李顯的祖上。

李顯就是個平民子弟,從他數起,往上十代人裡也都沒有出過一個做官的,突然面對這種場景,能不被嚇傻掉就已經算是他李顯祖上積德了,碰上這種事情,他的腦海裡,哪還能有著其它的想法。

這就比方,你在家裡務農,正割著麥子什麼的時候,突然間在你身後出現一堆小轎車,下來個個都是省級以上的領導人物,說要請你吃飯,你會怎麼樣?不是嚇傻了,就是直接神經大條了。估計與此時的李顯會是一個樣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