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祝玉妍想要採補石之軒,但即使她是陰葵派出身,對男歡女愛的事十分精通,但是,再精通,她也是個嫩雛,理論大師,哪及得上石之軒這個花叢老手。

還未等她開始採補,就被石之軒打的丟盔卸甲,昏昏然不知所以,等她回過神來,石之軒已然消失不見。

自此,她在北齊就再未見到過石之軒的身影,女人總是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石之軒作為祝玉妍的第一個男人,取了她的處子之身就渺無音信。

雖然之前祝玉妍也想算計石之軒,但她沒想到石之軒如此絕情,提起褲子非但不認人,還直接跑路。

因此,她就恨上了石之軒。

“玉妍,以後,一統聖門的重任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不要讓為師失望,你趕緊帶著我們這一脈的弟子離開這裡,北齊馬上就要亡了!”

······

在祝玉妍率領陰葵派弟子離開鄴城後不到一個月,北周大軍在平陽城以孤軍拖住高緯的主力部隊,再加上陰葵派的娘們在北齊拖後腿,祝玉妍離開之後,胡綺韻等師徒掌控高緯,愣是把軍事當做兒戲。

再加上北齊自毀城牆,早早地殺掉了蘭陵王,高緯又是長於深宮當中,由他統兵,那簡直就是外行指揮內行,平陽城一戰徹底打垮了北齊主力。

平陽城一戰失利,高緯見局勢不妙,居然禪位給了他八歲的兒子高恆,自己當起太上皇,只顧尋歡作樂,不問朝政。這下子,朝政徹底落在了陰葵派手中。

隨後,北周攻陷鄴城,高緯企圖逃亡南陳,只可惜,還未到達南陳就被北周俘虜。

至此,北齊徹底滅亡,當世三國只餘兩國。

長安城內,參差十萬人家,繁花似錦,胡漢夾雜。

殿堂通明,權貴滿座,琴簫哀怨,悠悠不盡,可惜主唱的楚辭歌聲卻斷斷續續,結結巴巴,徒然糟蹋了宮廷樂師的大好伴樂。

“哀時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不遘時!

往者……不可扳援兮,徠者……不可與期。

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屬詩……”

然而滿堂觀眾卻無不聽得津津有味,搖頭晃腦,只因唱辭者乃是偽齊亡國之君高緯。自宇文邕、宇文憲以下的一眾北周君臣,聽的不是這難以入耳的唱辭,而是勝利者的優越感!

原本高緯就言語遲鈍,缺少風度,性情怯弱,此刻他直面一眾如狼似虎的北周強臣悍將,特別是龍威如獄的皇帝宇文邕,更為不堪,但小命既操於人手,由不得他不強打中氣賣力唱辭,醜態百出。

只盼搏得北周君臣一笑,可以容他多活些時日。

在座者,不乏投誠的偽齊皇室宗親,大都強自賠笑,唯有高延宗目不忍睹,涕泗橫流,難以自持。

但此情此景,不論前者、後者,最後一絲執著和尊嚴也都被磋磨殆盡,各個都像老了十幾二十歲,目光中帶著掩飾不住的苦澀。

高高在上的宇文邕見此暗暗滿意,這也正是他強逼高緯獻唱的用意所在,消磨北齊朝臣的意志,讓他們對北齊死心。

如同司馬昭會宴劉禪,此間樂,樂不思蜀也。

只可惜,高緯連劉禪都不如,只是個唱戲的小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