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兒沒有穿鞋子,衣服也很凌亂,重點是前些日子還白白胖胖的白團子現在又瘦又黃跟個黃花菜一樣。

他哭著四處亂竄,抽泣的樣子像個被拋棄了的孤兒,看得人的心揪著疼。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怎麼了?”

百里越趕緊迎上去,蕭兒有些恍惚,一個勁地哭鬧著找姐姐,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現在腫得跟個核桃一樣,可沒把百里越心疼死。

“姐姐...我要姐姐...”

蕭兒看到百里越後就撲到他的懷裡,哭得聲音都沒了,就要找楚芸憐,百里越把他抱著,就像抱著一具骷髏一樣,這才幾天,蕭兒怎麼瘦成這樣了?

難道王府連一個小孩兒都喂不飽嗎?

“蕭兒?蕭兒?!”感覺到懷裡的孩子沒了動靜,百里越嚇得心跳都停了一拍,趕緊抱著他往屋裡奔去。

幽諾眼角跳個不停,這蕭兒可是楚芸憐的命根子,他要出點事的話,照錦楓對楚芸憐的寵愛程度來看,就算楚芸憐再次屠戮整個王府,錦楓都不會阻止吧。

幽諾驚出一身冷汗,趕緊閃進憩蘭苑,身為錦楓的暗衛,幽諾還是有這麼一點好處就是無論何時都可以去找錦楓,不過前提是這事足夠引起錦楓的注意。

比如與楚芸憐有關的事,先前幽諾並不怎麼看得慣楚芸憐,現在他對她也沒什麼好印象,活脫脫一個紅顏禍水,可是他知道這紅顏禍害了錦楓,錦楓卻把她看得可重了,所以不能有絲毫差錯,包括她在意的人,比如蕭兒。

幽諾不敢想楚芸憐見到蕭兒的後果,所以也不能想錦楓知道此事之後的反應,可他必須得說,真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差事。

城外。

楚芸憐和千溟一前一後地走著,各懷心事,都不說話。

“芸兒。”

“嗯?”

“我送你去昕王府吧。”

“嗯?為何?”楚芸憐有些莫名其妙。

“這麼晚了,你回去不好解釋。”

“...”從來不知道千溟竟會有這種想法,楚芸憐有些無語,“你這...我去九王爺那兒,更不好解釋啊。”

“他不會管這些,你去便是了。”千溟復又戴上銀白的面具,絕美的臉隱在面具下,唯有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靜如死水,卻透著無限的溫柔,這般看著楚芸憐,讓她有些窘迫。

楚芸憐別開臉,問道:“你和九王爺很熟?”

“你接觸的每個人,我都得了解。”

楚芸憐皺了皺眉,她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哦。”

“諳然之事,你做得很好。”

千溟伸手一攬楚芸憐也不掙扎,順勢環住他的腰,他腳下輕點,騰空而起,御風進城。

“什麼意思?”楚芸憐定了定心神再問他,他卻不再說一句話了。

楚芸憐有些鬱悶,千溟總是說話說一半,想說就說,不想說怎麼問都不會說,真是要命。

其實她蠻想去昕王府的,還是挺想看到弋陽的,雖然他真的很不待見自己,哎,每次想想就覺得難受,不知道為什麼弋陽那麼不喜歡自己。

不知為何,懷裡的人這麼傷感,千溟有些莫名其妙,真不知道楚芸憐一天到晚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今晚並沒有月亮,空氣帶著潮溼的泥土腥味,青石板上的青苔也顯得愈發幽綠,鱗次櫛比的房屋上蒙著一層淡淡的霧色,屋瓦飛簷還滴著水珠,一滴滴,在這靜謐的夜裡無限放大,聽得人莫名的心緊。

楚芸憐站在昕王府門口,回頭再看千溟,哪裡還有他的身影,楚芸憐有些失落,不過一瞬間,他把她放下,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沒了蹤影。

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見,不過最好別見,好像見到他就沒什麼好事。

但是徘徊在昕王府門口,楚芸憐還是有些忐忑的,到底進還是不進,昕王府門口的侍衛看著她在門口兜兜轉轉,有些不耐煩。

“你是什麼人,深夜徘徊在此,有何事?”一個比較胖的侍衛三兩步走了過來,語氣說不上多好,好歹沒有一來就罵人趕人吧。

楚芸憐愣了一下,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是來找琉璃姑娘的,不知可否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