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漠的聲音清靈卻森冷,如同魔音一般衝擊著楚芸憐的神智。

“你是誰...”楚芸憐強自定住心神,她現在不能亂,對方試圖控制她,她不能順著對方的話去想。

“我是阿憐。”那人清秀的臉從黑暗裡清晰地顯現出來,楚芸憐的腦子嗡的一聲,完全沒了理智,那是與她相差無幾的臉!

“我也是緋悅流芸...”那人的身形一晃,又消失在黑暗裡,楚芸憐轉過身去,看到她一襲雪白的羽衣,站在白羽花樹下,明媚的陽光灑落,模糊了眉眼。

那身形,那模樣,正是楚芸憐在千溟身上看到的那個影子。

雖不曾真切地看到那張臉,可楚芸憐知道,就是面前這人。

她身處一片黑暗,而那女子卻笑靨如花,與身邊的男子談笑風生,千溟是什麼時候在她身邊的,他難道看不到自己嗎?

楚芸憐想喊,可是怎麼都喊不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兩人在面前親暱,楚芸憐的神智一下子就炸開了!

“你到底要幹什麼?!”

她想跑過去,可又跑進一片黑暗,她怎麼都跑不出去,連方向都沒有,就在她快要瘋了的時候,耳邊穿來一陣杯盞碎裂的聲音,她筋疲力盡地回頭去看。

眼前的一幕,簡直無法置信!

那是她在巫國與錦延成親的那一世,先前猶如親身經歷的場景現在真切地擺在她的眼前,可不同的是,她現在是個旁觀者。

她的臉頓時白如死灰,一雙墨瞳滿是震驚與絕望。

“你知道嗎,你只是我的替身,是容納我魂靈的容器...好好地活著,然後獻給我吧...”

那人鬼魅的聲音在楚芸憐耳邊響起,楚芸憐徹底瘋了!

“啊——”她拼命地找尋著聲音的來源,“你滾開!”

四周全是她陰冷的笑聲,低沉而詭異,如蛆附骨,楚芸憐簡直要崩潰了。

“滾開!”

楚芸憐腦子都要炸了,瘋狂地攻擊著她所能抓住的任何東西。

“芸兒!”

千溟擔心又急切的聲音傳來,漸漸拉回了楚芸憐的神智。

她眼前一片漆黑,可卻能清晰地聽到千溟的聲音,她更慌亂,瘋狂地推開他。

“你走開!不要靠近我!”

她往後跌了下去,手一下子便摸到一根棍子,想也沒想,徑直往前戳了過去。只聽得一聲悶哼,一雙手緊緊地拽住了她顫抖的雙手,楚芸憐眼前的黑暗才漸漸散去。

許久才恢復清明,千溟臉色不是很好,薄唇緊抿,有些泛白,額頭滲出了細密的薄汗,深沉的眸子略帶擔憂,看著楚芸憐。

楚芸憐有些茫然且神志不清,乍一看到千溟,一股被欺騙戲弄的怒火陡然上竄,然而眼神一落到他胸口那星星點點的血紅上面,又哽在了心裡,難受卻又不能發作。

方才她情急之下,竟將木劍刺進了他的胸口,那裡,他曾取了心頭血,祭奠陰陽石,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心裡哽得說不出話來。

千溟見她臉色煞白,眼神閃爍,以為她受傷了,問道:“傷到哪兒了?”

楚芸憐定了定心神,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方才可能是初用【靈縛】,有些反噬,產生了幻覺吧...”

她沒有告訴千溟她方才遇到的事,可她不知道,就這一次的隱瞞,鑄就了之後多大的苦果。

千溟眉頭微皺,也沒發現別的異常,想想可能真是這樣,畢竟楚芸憐動用體內沉睡的靈力就有很大風險,此番造成反噬,產生幻覺,也在情理之中。

“以後,不到萬不得已,就別用靈力了。”

千溟面不改色地抽出胸口的劍,看得楚芸憐眼角直跳,心裡有些難受,點了點頭,不說話。

千溟只當她被方才的變故嚇到了,也沒多在意。

原本不想這麼快送她回去的,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還是讓她安定一些比較好。

“走吧,今夜應該能趕回去了。”

千溟站在巨大的妖獸的背上,俯身拉了楚芸憐一把,她恍恍惚惚就被他拉了上去,妖獸頓時便躍了起來,嚇得她趕緊死死地趴在它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