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偉大棋手

類似老龍王這種非人哉的畸形道義，完全超出我所認知的人道主義範圍。

若如老龍王所說的以退求進的想法換取一種另類的和平，我以為這和平本身就失去了應有的規範。

我的腦子突然感覺脹脹的，似乎是因為這故事太吸引人，又更覺小龍王的做法完全不可理喻。

資源的均勻分配和貧富兩極分化是小龍王和鴻鈞兩種天道秩序的不同表現。

孰是孰非，完全不是我等弱小凡人可以置評。

我只好奇老龍王為何不集齊全族之力共同闖出一番天地，龍活一輩子，順天道而死是死，逆天道為血緣親情拼搏而死同樣是死，我以為後者死得其所，更讓人稱道便是。

老龍王嘆氣說:“你講的未免不是一種很好的解決方法，當初龍母和諸多龍族小輩就曾不斷向我提出誓與鴻鈞魚死網破的決心，可他們太小看鴻鈞的霸道，待我刀兵必還之刀兵的思想在鴻鈞面前根本不適用……

“包括我兒承欽，抑或是龍母和淑瑤突破自身潛力後確實可以與鴻鈞殊死一戰，勉強抵擋住的鴻鈞的力量，可是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鴻鈞從來都沒有向他們表現出他真正的實力……”

我的腦子此時猶如突然聽到了一個天大的隱秘，慌慌張張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張大嘴巴驚訝問老龍王道:“什麼意思？您不是說淑瑤姑娘抵擋住鴻鈞了麼，一個人打不贏鴻鈞，兩個人還不能麼？您是說鴻鈞隱藏了力量？”

若真是如此，那這位鴻鈞老祖真是夠能打的。

尋常人連活著都覺得是一件痛苦異常的事，以為身負某種力量便可逆天改命，過上美滿幸福的理想生活，但似鴻鈞這等身負超出三界之外的強大力量，除了用來維護三界和平外，便再無其他實際作用。

能量到了這種層次，鴻鈞作為神仙的所作所為只能是責任大於權利，這倒使我開始極度好奇鴻鈞老祖生活的意義起來。

他到底是為自己的天道活著，還是為三界眾生，抑或是自身的慾望而活。

此間種種，都是我等平凡仙人不能輕易參透。

而老龍王彷彿能看透一切的深邃目光讓我漸漸對他心中理解的天道越發好奇起來。

畢竟能和鴻鈞並肩的偉大人物，自然不可小覷。

老龍王回頭慈祥的看著我道:“你以為，一加一在什麼情況下等於二？”

“在算對的情況下等於二吧！”我仰頭自信回答說。

老龍王搖頭苦笑:“你小子，竟知道臭貧……哈哈哈哈……不過馬馬虎虎也算也有些道理，理想情況下龍族眾多高手齊心協力對抗鴻鈞，或許真的可以讓鴻鈞吃不了兜著走，斬落鴻鈞，而後自立山頭與鴻鈞劃天下而治，龍族與鴻鈞皆大歡喜，免於戰爭，可謂是天下人心所向。可是這位天道之主的厲害之處就在於，他憑一己之力就能輕鬆打破這種力量的平衡，讓一加一等於二的真理變得不復存在。”

“也就是說，尋常戰鬥人數越多越有優勢，一加一可以等於三甚至更大的力量強行讓陷入劣勢的對手投降認輸。但在鴻鈞眼裡，一加多少個一仍舊只能等於一……他的力量，只取決於對手的強大而絕不是自身……”

“您這說的，搞得像鴻鈞天下無敵似的，鴻鈞真有那麼強嗎？天上所有神仙加一起都不能敵過鴻鈞？”

聽聞老龍王所言，我對鴻鈞師尊高強的力量霎時又提升了數個檔次。

當初在兜率宮的時候，老爹沒和我提過半點關於鴻鈞師尊的往事。

對鴻鈞師尊的認知我只和諸多神仙朋友大同小異，覺得這位是所有神仙的祖宗，其音容相貌也不過是從一些簡易的肖像畫中憑靈魂感知，至於鴻鈞本人，我則從未見過。

早知如此，我想我當初豢養九天鳳凰神鳥的時候就該在最後時間繼續堅持片刻，一睹老師尊鴻鈞親臨的天資，感受他身體裡最偉大的力量。

不至於像這樣完全矇在鼓裡，如楚門一樣對諸般事物的認知只停留在一個簡單的小世界裡，像個傻子般人云亦云，不知其中本質。

好在身前的老龍王貌似極其願意和我講解關於鴻鈞老祖的古老傳說，雖然我暫時還不知道老龍王讓我瞭解這些往事的真正目的何在，不過我以為先聽為敬，或許對以後進入卡多索學院，認識這個複雜的世界大有幫助。

我好奇的張大眼睛，待在花海之中，享受風和日麗下清風的同時，更認真聽起老龍王對龍族和鴻鈞之間爭鬥的往事。

老龍王正色說:“一力敵十會，就是鴻鈞的天道。世間之上，沒有任何一族能輕鬆對抗鴻鈞……鴻鈞自負得不會以高出出手之人一絲的力量與人對敵，仙人出手，他以仙人的力量殺了仙人，聖人出手，他則以聖人的力量殺了聖人……別人只知道他的極限是小龍王承欽和龍族之女淑瑤，就是我這兒子和女兒都被他騙過了……”

“您的意思是，天下沒有人知道鴻鈞的極限在哪裡麼？那您又是怎麼知道鴻鈞沒使出全力的呢？您家裡那位強大到可以讓鴻鈞讓出天道的兒子都沒看出鴻鈞力量的極限，難不成您透過交戰狀況進行邏輯分析得出鴻鈞沒有使出全力？這應該也太不靠譜了些吧，還是說，您對鴻鈞很瞭解？又或者說您是故意在隱藏自身實力，您才是可以與鴻鈞正面一對一的偉大君王？”

我的心情越發緊張起來，老龍王像一個局外人觀察著局中的一切，對鴻鈞的瞭解早已超過那個曾經自立天道的最強龍族之子敖承欽。

但他只是看著，卻沒有真正的對鴻鈞出手，坐視自己家族被毀而置之不理，要說是因為自身力量弱小才未出手則未免顯得太過不合情理。

一個力量弱小的龍王是怎麼能看透鴻鈞的呢？

我想不明白，更覺得其中邏輯矛盾重重。

他的女兒和族人，以及包括我在內的旁聽者只以為這位龍族始祖之只會當個縮頭烏龜，不敢對高高在上的天道之主出手。

但此時透過老龍王對鴻鈞力量的判斷，我以為老龍王也許不過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偉大棋手。

老龍王的棋局，比起龍王之子，只強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