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道共生

老龍王說：“小傢伙三昧真火的本事沒練到家，察言觀色的本事倒爐火純青。說來你和我那兒子確實有些相像，為人聰敏，又極具正義之心……不過我那兒子終究少了你身上這種能屈能伸，識時務的本事，不然當年我龍族也不至於與鴻鈞鬧到那般田地……我常年身居海底之中，平時見到的凡夫俗子不少，仔細想來，那些人不過都是些沒本事又身負國仇家恨的愣頭青……以為有些三腳貓的功夫就妄想闖進我的龍宮……”

“今天見你，確實知你這小子不簡單。佛家賞識人便常說其人極具慧根，我這活了千萬年的老頭子也覺得你悟性卓絕超過凡人許多，只是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後生小子，尋常人家子弟若然威脅到鴻鈞的天道格局，定然會在生命之初就被紅菊強行扼殺在搖籃裡，不會長成你這般大小……更不可能成為道德天尊的徒孫……呵呵，今日你能來到此處，確實是天不亡我龍族啊……”

老龍王說到後面，聲音幾不可聞，彷彿害怕自己洩露天機，讓龍族和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不知老龍王有意無意，他終究是讓我聽清楚了最後的呢喃細語。

我想不明白其中含義，只能佯裝不懂的樣子打著哈哈笑道:“您這是謬讚晚輩了，晚輩哪有您和鴻鈞老祖那樣博大的智慧，說破天了也就是在您們這些大佬面前耍些小聰名，真要到生死時刻，還不就是您們手中的螞蟻，彈指之間就能輕鬆捻死。咱就是普通人家子弟一個，並非什麼名門望族之後，師尊是看在晚輩可憐的分上才收了我做徒孫，可能鴻鈞根本就看不上我這麼弱的凡人，我才能活得好好的，嘿嘿……”

要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話還真是不假，一個人的力量假如強到了讓天上的神仙都感到害怕，那麼他的死期也不遠了。

所以在地上過一輩子，根本不需要多麼偉大的情操和力量來顯示自己與眾不同。

我們只需平平凡凡的做一個普通人，接受生活中的小確幸，讓生活裡面充滿期待便覺此生心滿意足，再無其他貪慾。

有人一出生就要面臨繼承百億家產的命運，有人窮極一生卻不知道用億作單位是何種感受。

以玩笑話來講，地球上某種一百億才能兌換C國一元錢的貨幣或許能讓我們片刻擁有身家百億的錯覺，但單單活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本就大可不必為諸如此類的身外之物心生煩惱。

金錢多少，畢竟不能完全代表精神層面的幸福與富足。

在屬於自己的生活裡，一切都有它獨特的含義和價值，輕鬆接受生活中的一切，用平和的心態看待生活中的潮起潮落，才能發現白駒過隙的百年人生其實與那些比塵埃還要低賤的聲名和自身本沒有太大關係。

老龍王談及我為人聰敏恐引來鴻鈞師尊忌憚招致殺身之禍，或許是對我的提醒和忠告，可是以我目前在凡間生活十數載卻毫無作為的狀態來看，這種擔心顯得多餘而沒有任何意義。

畢竟一個看透了生活本質，不再為世間紛擾操心的人，怎麼著都影響不了那位雲層頂端的至高神統領天道眾生。

薅羊毛的農場主，從來都是人類自己本身，而絕非創造這個世界的神明。

故而我以為自身目前狀態絕對安全，不會遭致鴻鈞師尊的毒手。

只是老龍王這種變相承認與鴻鈞為世間最強大的兩人的說法很難說服我多疑的內心。

而且老龍王最後那句話總像蒼蠅般縈繞在我心頭，讓我不厭其煩，想要弄清楚他話中深層意思。

我繼續問老龍王道:“按您的意思，您作為龍族之主應該有能力撼動鴻鈞力量的方法了？那您為什麼不用呢？而且您坐視兒子女兒去鴻鈞面前送死，最終也沒動手將您兒子解救下來，您的這手操作著實讓人感到有些看不懂，不知道您對此作何解釋？”

我懷著激動的心情終於問出了當下最重要的問題。

假如能從老龍王口中得到答案，我或許也就順理成章捋清老龍王給我講這些往事的目的。

千辛萬苦讓我來到此地，我想老龍王可絕不是就單單讓我聽故事那麼簡單的。

老龍王仰頭望著刺眼的陽光，讓黃金龍瞳沐浴著照亮世間的耀眼光芒。

說是沐浴，我從那些複雜的光線中依稀瞧見老龍王的黃金龍瞳在給予太陽某種能量……

我以為自己眼睛出現了錯覺，再想湊近點觀看，老龍王卻散去了黃金龍瞳恢復成正常龍眼模樣。

老龍王轉頭直視我的眼睛，微笑說:“鴻鈞作為天地間神力的集大成者，自然不是我等可以輕鬆撼動。但只要是作為世間存在的事物，總歸是有他致命的弱點，我曾在星界遨遊萬年，見識過不找物種的起源和沒落，有些種族號稱永恆，不死不滅，可是在特定的情況下，依然會死亡……這是任何事物作為存在所附帶的客觀規律……”

“鴻鈞靠著自身力量的強大彌補了自身的弱點。我仔細揣摩鴻鈞千年，卻發現這位仙人簡直完美到了一種近乎恐怖的地步，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擊潰他，期間我一度讓送陷入迷茫，以為龍族窮其一生只能落入鴻鈞的天道之後，變成他的附屬……”

“我透過龍族天道棋盤推演，偶窺見天機得知龍族被鴻鈞毀得一乾二淨……萬年之後，世間再也見不到一條龍存於世間……龍族將永遠被人遺忘，活在一個看不見的陰影裡，連畫在紙上的本族龍王都被調侃成沒有用的長蟲……”

“而這一切的禍端，都起源於鴻鈞……我年輕的時候囂張狂妄，不止一刻的想要和鴻鈞一起逐鹿中原，在天界上一較高低，爭奪三界九天最終掌控權……那時候，鴻鈞使出全力也奈何不了我……直到後來，我有了家族和親人……想到天道棋盤的結果，我開始感到由衷的害怕了……”

“所以那時候為了保全家族，我最終做了一個瘋狂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