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王劉賜坐臥不安,來回挫著手,眼前的歌妓表演看都不看。自從發現有人悄悄潛入他的封地後,便知道有人算計他。得知是淮南王劉安,劉賜在心中冷笑不已,後來又聽說館陶公主劉嫖和上大夫韓嫣也派人來了,這才終於意識到問題嚴重了。

二兒子劉孝邁著方步進來,穿過正在跳舞的歌妓群,趁機在那個最漂亮的歌妓屁股上摸了一把,笑嘻嘻的來到劉賜面前:“父王,何事憂愁?說出來,孩兒替你分憂。”

“滾!你一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什麼時候替我分過憂?”

劉孝笑了笑:“衡山國就這麼大點地方,父王雄才大略,就算有事也輪不到我,是吧?”說著話,拿起劉賜面前的酒壺便是一陣猛灌。

劉賜的臉黑的像鍋底,瞪著劉孝:“有人要害你父王,你還這般輕鬆?”

“何人如此大膽,孩兒這就帶人去收拾他。”

劉賜被氣樂了:“何人?說出來怕嚇著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別讓我再看見你!”

劉孝撇撇嘴,轉身往外走:“你看不上我沒關係,我也是你的兒子,世子倒是孝順,如此時候他怎麼不來?”

想起世子,劉賜就更加生氣。自己家裡的事情亂的一塌糊塗,自從王后死了之後,世子劉爽與新王后徐來一直不對付,兩人天天在劉賜面前說對方的壞話。作為父親和丈夫,劉賜採用了和稀泥的方式處理,效果不是太好,非但沒能壓下兩人的爭鬥,反而愈演愈烈。

“哎!”劉賜嘆了口氣,抓起酒杯一口喝乾。

都尉急匆匆進來,拜倒在劉賜面前。劉賜慌忙問道:“如何,可將信送到,他們不會來了吧?”

都尉道:“已經送到,小人看著河南太守將信送到蘇任等人的府宅,為了保險起見,小人一直在洛陽等了五天,那些人非但沒有回長安,反而朝著我們衡山國來了。”

“啊!他們還真不怕死!來了多少人?”

“大約二百左右。”

“二百!”劉賜撓了撓自己的頭皮:“這可如何是好,兩方人只要在我們衡山國打起來,無論哪方有損傷,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想了想,接著道:“這樣,立刻派人前往國境,攔住他們,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進入我們衡山。”

“諾!”都尉答應一聲,施禮出門而去。

劉賜沒了欣賞歌舞的興趣,揮揮手將歌妓全都趕出去,起身朝後宅而來。王后徐來正與她的兒子劉廣在後院的花圃中種花,花種是從徐來的老家弄來的,據說有安神的作用。劉賜很想現在就試試,可是季節不對。

皺著眉頭,坐在涼亭裡看著王后和劉廣忙活,一個勁的嘆氣。王后徐來發現劉賜來了,連忙扔下手裡的東西,過來行禮。

“大王今日怎麼有空來這後花園?可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劉賜嘆了口氣:“我衡山國就要大禍臨頭了!”便將馬上要出現的危機給徐來說了一遍。

徐來是苗女,身上有一半的越人血統,長的國色天香。當年被苗人當做禮物送來衡山王府,沒想到劉賜一見便迫不及待的收到自己手裡。先王后一死,又將徐來封為王后。徐來也是個有野心的女人,做了王后之後,便向讓自己的兒子劉廣做世子,這就是王后徐來與現任世子劉爽之間最大的矛盾。

徐來眼睛一轉:“大王派都尉前去阻攔恐怕不妥,臣妾雖然見識短,卻也知道那李當戶是李廣的兒子,公孫賀是公孫渾邪的兒子,衛青更是陛下的妻弟,還有那個蘇任如今正受陛下恩寵,這些人飛揚跋扈,非尊貴之人不可鎮住,臣妾以為可請世子出面,或許能擋住那些人。”

劉賜看了徐來一眼。徐來連忙解釋:“臣妾不懂,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大王贖罪。”

劉賜沒有說話,閉上眼睛養神。

有宮女大呼小叫的衝進來,雙手提著裙襬,露出一雙大腳,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王后,不好了,出事了!”

徐來眉頭一皺,立刻有人過去將那個驚慌失措的宮女攔住。徐來怒道:“這裡是王宮,大呼小叫成何體統,大王正在休息,驚擾了大王你擔待的起?”

宮女連忙伏跪於地,帶著哭腔道:“王后息怒,奴婢真有要事稟報。”

“說!若不是什麼大事,小心你的小命。”

“王后,大事不好了!”宮女往前爬了幾步,來到徐來面前:“王后兄長被世子刺傷,不省人事!”

“啊!”徐來大驚,險些暈倒。

劉賜也醒了過來,瞪著那個宮女,怒道:“胡說什麼?王后兄長遠來,本王讓世子招待,豈有刺傷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