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於單之約,蘇任等人在洛陽盤桓幾日.其一是等著於單說的那些好馬,其二是等候從衡山國傳回來的訊息。為了證實那根竹簡送來的訊息是否真實,蘇任幾人商議之後,決定派人去看看,無論真假,小心為上。

在洛陽的幾日,於單每天舉行盛宴,感謝蘇任。他的傷勢一天天好轉,宴會的規模也越來越大。對於蘇任和他的這些同伴,於單很有好感,不能喝酒,便以水代酒。

“蘇先生,我現在越來越發現,你們陛下的運氣很好,諸位各個都是人中俊傑,將來必是大漢棟樑,可我手下……”

蘇任微微一笑,掃視了於單身後的那些匈奴人,看上去全都是五大三粗的武夫,除了那個領頭的會說話,其他人在於單面前就和貓一樣。

“太子殿下也不要擔心,匈奴人口不下百萬,從中找些俊傑也不是難事,匈奴王還很健壯,太子可以慢慢發掘,我們漢人有句話叫麵餅會有的,女人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哈哈哈……”於單大笑:“說的好,一切都會有的,來諸位滿飲此杯!”

公孫賀的一雙眼睛不斷在那些歌妓身上瞄,心根本沒在酒宴上。李當戶和衛青知道了蘇任的計劃後,變的沉默起來,他們不適應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樣子。

淳于意專心致志的對付面前那一盤子羊肉,牙口不好卻喜歡吃肉食,還是羊肉,不一會便要將手指頭塞進嘴裡扣弄半天:“匈奴也有不少漢人,太子殿下可以找他們談談,若是能用,讀過書的漢人倒是比只知道打打殺殺的匈奴人強。”

於單一樂:“對呀,老先生此意絕好,我回去之後會多加留意!”

酒到杯乾,宴會讓所有人都很興奮。臨走的時候,於單又送上大批禮物,喜歡女人的送女人,喜歡吃食的送吃食,喜歡兵甲的送兵甲。蘇任喜歡錢,於單便將隨身的一塊璞玉送給了蘇任,宣告這是先王賜給他這個長孫的,雖然不值錢,對匈奴人的意義重大。

就這樣過了五天,衡山國終於有了訊息。那封信是衡山王劉賜派人送來的,已經打聽清楚,淮南王劉安、館陶公主劉嫖和上大夫韓嫣,三人都派出了刺客在淮南國境內等候,目標正是蘇任。

公孫賀歪著腦袋,看著蘇任:“你是怎麼得罪這三個人了?一個個都想置你於死地!”

蘇任搖頭苦笑,問派去打探訊息的人:“他們一共派來多少人,準備如何行動?是一起呢,還是各自幹各自的?”

探子道:“人數不詳,從衡山國王府傳出的訊息,淮南國好像有五百精銳,上大夫和大長公主加起來只有五十人,如何行動也不知道,這些人進入淮南國境內之後便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的去向。”

“挺神秘!”公孫賀一笑:“咱們這就走,去會會他們,我打頭陣。”

李當戶皺著眉頭:“看來對手兵強馬壯,還是將此事報告陛下,請陛下定奪吧?”

公孫賀不屑一顧:“這點事都要告訴陛下,咱們這些人都是吃乾飯的?我丟不起這人。”

衛青道:“當戶兄說的對,此事關係重大,行刺朝廷官員,嫁禍衡山王,這幾人就是造反,應該告訴陛下。”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一個鼻孔出氣了?”公孫賀擺擺手:“你們要是怕了你們回去,我和子恆一塊去,不就是五百烏合之眾嗎?一個衝鋒他們就完了。”

蘇任搖頭:“那可不是烏合之眾,能派出來的絕對都是精銳,別人不知道,館陶公主府養的門客不下千人,各個都是亡命徒,雖然遷徙豪強的時候,弄走了一些,剩下的也不好惹,我得到訊息,館陶公主府第一門客,郭解又回到了長安,此人武藝高強,不容小覷。”

“你也怕了?不應該呀?若是你擔心這些事情,早幹什麼去了,別招惹館陶公主便是。”

“不是怕,是謹慎,越是這種關鍵時刻越要謹慎,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你到底去不去?”

“去!一定要去!既然都走到這裡了,豈有回頭的道理,不過當戶兄和衛青說的也對,此事應該告訴陛下,這是大事,劉安、韓嫣、劉嫖三人已經勾結,這對陛下極為不利,儘早準備才是。”

李當戶點點頭:“子恆此言甚是,我這就派人回長安。”

蘇任連忙攔住:“多派些人手,我擔心他們不僅前面設伏,後路恐怕也被堵了。”

李當戶點頭出門而去。贏廣濟一直坐在一旁,沒有插嘴。若將他放在蘇任的位子上,能做出來最好的應對方法也就這麼多。贏廣濟越來越覺得自己當初沒有和蘇任作對是多麼的明知,否則可真是一場龍虎鬥。

隊伍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兵卒和護衛從自家主人這段時間來不尋常的舉動中,多多少少也判斷出了什麼。有資格跟著出來,就是以自己的性命保護小主人的安全,大家都是老兵,就算是現在上戰場,也能立刻將自己的狀態調節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