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以腦袋觸地:“大王明鑑,千真萬確,此等大事,奴婢不管亂言。”

很快又有人不斷奏報,都說是世子刺傷了徐來兄長,言之鑿鑿不由不信。在徐來一再懇求之下,劉賜親自前往驛館。果然,徐來的兄長躺在榻上,胸腹間包著厚厚的繃帶,還有鮮血滲出來。一旁站著驛丞和幾個醫官,伏跪於地不敢多言。

劉爽坐在不遠處的矮几旁,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提著帶血的寶劍,眼睛紅著,一說話嘴裡的酒氣能燻死人。

徐來撲到在她兄長榻前嚎啕大哭。劉賜看著劉爽,真想將這個整天惹事的兒子砍了,可那是自己的親兒子,再怎麼著也不能殺了。

劉賜只得去安慰徐來,保證嚴加處理。也幸好徐來的兄長沒有什麼大事,派人將其送回客房,又請來最好的醫官診治。

“起來,回你府去,好好閉門思過!”這是這些年劉賜對劉爽說的最重的一句話。

劉爽哈哈大笑:“那個臭女人害死我母親,沒能殺了他,真是氣憤!”

“夠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不速速退下!”

家裡烏煙瘴氣,家外又被人算計。劉賜就算是再神經粗大,也覺得腦仁疼。離開驛站,在親衛的簇擁下,信步而走。拐過幾條街道,一抬頭髮現前面竟然是衛府。衛府的主人衛慶是劉賜的謁者,此人會方術。很多時候,當劉賜有不能決斷的事情,都會來詢問衛慶。

抬腳進了衛慶府,自有人通知衛慶出來迎接。大王駕到,衛府上下一陣雞飛狗跳。好不容易將劉賜讓進大堂,衛慶恭恭敬敬的站在劉賜身前。見劉賜不說話,衛慶道:“大王還在擔心王后與世子的事?”

劉賜搖搖頭:“事情多了?哪一件本王都覺得難以抉擇,今日來你家就是想問問你有何良策?”

衛慶偷偷瞟了一眼劉賜:“下臣今早剛剛占卜一卦,乃是大吉之兆,大王不必煩惱,這些事情很快就會有結果。”

“當真?”

“千真萬確,只是北面的事情有些棘手,下臣以為,大王應當立刻休書,將此事稟報陛下為妥。”

劉賜一拍腦門:“對呀,本王怎麼沒想到,來人……”

衛慶連忙攔住:“大王莫急,下臣的話還沒說完,凡是都講求罪證,大王只有拿到那些人的罪證,此事非但不是壞事,還會成為好事。”

“怎麼拿?”

“派人嚴密監視,雙方動手之後,可趁機而動!”

“何人可往?”

衛慶想了想:“上將軍張廣昌可!廣昌者逢凶化吉之兆,只有此人去才會有一線希望。”

劉賜想了想:“也罷,就讓張廣昌去一次,來人,讓張廣昌速速來見本王!”

從衛慶家出來,劉賜的心情有所好轉。走到府門口,裡面的哭聲驚天動地,劉賜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一隻腳已經踏進門裡,實在不願意再邁另一隻。

劉孝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笑呵呵的對劉賜道:“父王現在知道世子的好了吧?世子不但不替父王分憂,還為父王惹事,這件事一出,咱們衡山王府就成天下笑柄,父王您也會被人說三道四,這樣的世子不要也罷!”

劉賜一腳將劉孝踹倒:“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世子是你的長兄,日日來我這裡說壞話,你這樣的小子,這輩子都別想做衡山王。”

“憑什麼?”躺在地上的劉孝急了:“父王就是偏心,在世子那裡受氣,撒到我身上,孩兒不服。”

不再理會劉孝,衡山王走進王府。後院王后的房間裡,徐來的兄長躺在榻上,應該是睡著了。王后徐來坐在一旁,哭哭啼啼,一旁的宮女和醫官全都小心謹慎,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見劉賜進來,徐來一下撲倒在劉賜腳邊:“大王,世子這是想殺臣妾,臣妾兄長與他無冤無仇,他差點要了兄長性命,那天將臣妾也殺了,世子便徹底高興了,請大王為我兄長做主,替臣妾討回公道。”

徐來人美,一哭之下,梨花帶雨,更增添幾分妖嬈,看的劉賜浴火中燒。衡山國自建國以來,家庭不和,外敵環伺,劉賜小心謹慎的處理這一切。可到頭來越搞越亂,倒不如當年做公子的時候快活,早知道是這樣,趁早向皇帝奏請除國或許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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