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將軍,可是讓人好找啊,咱家給您報喜來了。”

曾經的英武將軍喬成之原本正與範煙槐在院裡下棋,此時見到來人,英挺的眉驀然皺緊,臉上再無半點舒色。

“大監安好。”

一邊的範煙槐礙於身份,對來人躬身施了一禮。

“嗯。”安林虛應一聲,眼皮連抬都沒抬,繼續低頭剝弄著自己手上的橘子,一根根把橘上的白絲揪掉,這才扔到了嘴裡。

“喬小將軍呢?皇上賜婚,喬小將軍就這麼怠慢嗎?”

安林砸吧完嘴裡的汁水,說著話也仍舊沒抬頭。手中的橘子瓣還剩了三五個,可他揪了半天也沒把繁雜的白絲揪的乾淨,自語道:“嘖,真是麻煩,這玩意竟也有人愛吃。”

“安林,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看著安林這目中無人的樣子,喬成之就氣不打一處來。

連範煙槐在身後掩嘴輕咳的刻意提醒,也被喬成之一律忽視。

“嘖,喬將軍都卸甲歸田了,也依然是從前那般的火爆脾氣,真是一點都沒改過。”

終於把手中的橘子揪乾淨的安林,掀起眼皮看了喬成之一眼,一邊嚼著橘子瓣,一邊輕笑。

“喬某生來就是這般,這輩子也不會改。你若是想聽恭維話,倒不應該到喬某這兒來。”

喬成之把袖子一甩,連正眼也不想給面前的閹人。

“呵!”

曼斯條理地吃完了手中的橘子,安林像是吸飽了血的蚊子,舒服的長舒了口氣。

可他接了一邊小太監遞來的絲帕用力擦著手指,那動作又似對這橘汁十分憎恨,那神情儼然這世間除了手上沾染的黃色橘汁之外,再無其他可以吸引他一般。

就連喬成之對他一如既往的不屑語氣,也只是輕笑了一聲。

安林擦手的動作持續了很久,院中一時陷入了沉默。

此時東院之中,又匆匆趕來了幾人,正是範煙槐早就著人去傳的喬秉淵。

“大監。”

喬秉淵到了,安林也正好擦完了手,輕應一聲,便把聖旨拿到手裡。

只見安林彷彿早就知曉聖旨所言,連看都懶得開啟看,抬手就扔給了喬秉淵。

彷彿這原該萬人尊崇的聖旨,在他手裡,像個不值一提的玩物。

“既然喬小將軍到了,就把旨接了吧。”

“安林!你一個閹人,竟然輕視聖上!”

接旨如面聖,安林這表現,著實惹怒了跪了一半的喬成之。

眼看喬成之就要暴怒而起,範煙槐也顧不得斯文禮儀,趕緊一把拽住了喬成之的臂膀,“將軍息怒,先看聖旨。”

奈何安林依舊一副淡笑的模樣,任喬成之如何動怒,也絲毫不為所動。

“還是範幕僚知事。”

說著,安林也不打算久留,臨走前看了一眼範煙槐,面上依舊是那副經年不變的薄笑。

“喬小將軍大喜,好好準備。”安林的聲音懶散,卻並不尖銳,“不過皇上可特意關懷,喬小將軍要從一而終,一生一世一雙人,可要好好待人家呀!”。

此時,喬秉淵早已展開了手中的聖旨,眸色漸漸凝起,滿臉不可置信,耳尖也瞬時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