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喬成之還沒從對安林的怒氣中消退,但也注意到了喬秉淵的神情,當知這安林特意送來的聖旨,必是沒什麼好事。

故乍聽到範煙槐的問話,喬成之劈手就從震驚的喬秉淵手中把聖旨奪了過來。

只是聖旨還未在喬成之手中拿穩,便又被他生氣地合了起來。

好在這時安林一行人已經走遠,否則依喬成之此時的臉色,大有要當即出手打人的意思。

“這......”

範煙槐與喬成之離的近,也大略瞟了一眼,亦是一臉為難。

他本想罵句“荒唐”,可這畢竟是聖旨,範煙槐抿了抿嘴,這才沉聲說道:

“皇上對將軍疑心仍舊未消,一個晉王還不夠,連小將軍的婚事,竟都要如此。”

“那女子只是一個商賈之女,與公子的身份天差地別。公子又如何能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皇上對喬府的打壓恐怕還未盡呀。”

喬秉淵仍未回魂,看在喬成之的眼裡,自當是覺得喬秉淵心中不甘才會如此,臉上難得現出了絲悔意。

“喬某一生為國,征戰沙場,若論忠心,喬某絕無二話。奈何...”

喬成之不願再看自己兒子如此失魂的神色,深深閉了眼眸,連聲音也帶上了些澀意,“奈何聖上被小人矇眼,疑心至此,如今竟連淵兒的婚事都不放過。”

“安林這個閹人,這幾年爬上御前大監的位子,倒是慣會興風作浪,我看這次,也少不了他從中作梗!”

一想到安林,喬成之怒指著府門的方向,恨的牙癢。

此時大門外剛要坐上嬌子的安林,抬袖遮口打了個噴嚏。

“去,給晉王傳個話,就說,”他抬眼看向了喬府的門匾,繼而毫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俊朗的臉上善惡難辨,“這回他找的人很不錯,賞。”

“是。”小太監領了意,臉上掛笑急急退下。

“嘖,都說春日極是舒適,可這天兒剛回暖,還是有點涼啊,還是得再加上把火才舒坦。”

安林自顧自地說著,一邊的小太監恭謹地低頭稱是,心中卻疑慮重重,大監可是出了名的喜冷厭熱,如今怎麼又要加火了?

都說大監性情善變,他的心思,果然難以捉摸。

“回吧。”

隨著安林的話,列在喬府門外的一群人,終於晃晃悠悠起了轎離開了。

然而此時的院內,卻仍舊一片怒火。

“將軍。”

喬成之對安林的敵意表現的太明顯,故而連連受挫,範煙槐屏退了周邊的幾個下人,長嘆一聲,頗有些語重心長。

“他雖是個閹人,但如今聖上喜戀酒色,安林站在皇上身邊,已然是生殺予奪的存在。老夫自然知曉將軍風骨,上陣殺敵,您是無懼無畏,可身居廟堂,宮中權謀也是必然......”

“哼!”還未等範煙槐說完,喬成之便對這老生常談起了抗拒之意。

範煙槐只得再近一步,站在喬成之與喬秉淵之間,這才繼續道:“將軍雖不屑,但如今情勢下,避其鋒芒,總是好的。”

“避?我都已經罷官在家了,還要如何避他?!”喬成之脾氣上來,唾沫星子噴了一丈遠。

“唉,宦官專權,國難當頭。老夫亦知將軍忠心難表,一腔胸臆難以舒展,但儘管將軍退居到此,這安林仍舊一味針對...”範煙槐頓了頓,意有所指,“將軍,不可大意啊。”

這下,連暴怒的喬成之也瞬間變臉,皺起眉來,眸光驚疑不定地迅速從喬秉淵身上飄過,接著看向範煙槐,“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