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我那目前已經把他全部生意轉給一個跟隨他多年的員工而盡情享受退休生活的客人Harris準時來到酒店,我們步行到離賓館不遠的一個本地人開的餐館。

八月底的晚上,地中海的風輕柔的象兒時母親在夏夜把著扇子,舒爽得無法形容。那天晚上沒有月亮但漫天星斗,我們不約而同地要坐在院子裡,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

怪不得希臘人民都是夜貓子。

我打趣客戶關於希臘人的生活:四點半下班,九點多才吃完飯,難道下班後會先打個盹,甚至安排一場翻雲覆雨的戰鬥以後再吃飯?他的回答也簡單而有趣,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幾百年來就這麼生活。

終於,在那幾個如碗口大小的海膽被端上餐桌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問我下午幹了什麼,笑著說你不會是在床上躺了一個下午吧?我在他剛開始詫異,著急,然後幸災樂禍,最後放肆狂笑下,原原本本地把下午的事情告訴他。其實,我非常迫切想知道,為什麼我在使勁喊KIFISSIA後不到五分鐘,就能坐上一輛車上已經有人的計程車,然後把我送回這裡?

原來,雅典的公共交通相當貧乏,計程車相當於現在的拼車,只要有位置和同路,你就可以上。這是為什麼報攤的小孩要我大聲喊目的地的名字。我去市區的時候,那老婦也是這樣上的車。她下車時塞給司機的是她自己的車資。

我的第一次雅典之旅其實並不如其它歐洲國家的大城市的感覺來得深刻。

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客人終於想起來要帶我到巴特農神廟逛逛,可最後到了半山腰剛能見到那破廟時又對我說,上面除了幾根柱子,其實沒有什麼好看的。為了尊重他,我也沒有堅持。我倆就在半山腰找了個咖啡廳點上兩杯據說可以算命的希臘咖啡曬了兩個小時的太陽。

......

回國後家人問我拿些神廟照片看時,我苦惱地攤大了雙手。幾年後的某一天晚上在廣州的唐朝卡拉OK,大家喝了幾杯老酒,唱了幾首情歌以後,和另外一個同樣來自雅典的客戶Vassilis以及他那美得像天仙一樣的女兒說起我在雅典的經歷後,他們幾乎把嘴巴里的酒全噴我身上......

Vassilis說,瑞典自古沒有下水道,所以下雨天都靠街道自然排水。我說,那不很容易水淹?他說不會啊,很快就流進大海。打車允許拼車也不錯,不是嗎?起碼環保。我問,這樣安全嗎?他自豪地說,我們希臘人不害人!這時候,那仙女模樣美得讓我總不敢直視的他的女兒忽然插話了,下次再去雅典由她來陪我,不要擔心什麼拼車不拼車;而希臘的美不在雅典,在一些海島。他們家在一個島上有個房子,那裡很美,如果我願意,可以陪我在那裡過一個假期......聽完她的話,我忽地渾身一陣眩暈。

忽然想起Harris也說他在一個島上有一套summer house,下次去就直接住島上。他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島?不管了,有天仙一樣的女子陪著度假,自然賽過神仙,所以眩暈過後我立馬就盤算著下次的希臘之行。

可,第二天酒醒的時候我就放棄了這個計劃,或者

我更喜歡獨自遊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