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章 賈南風,你要司馬遹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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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聲不吭。
裴頠說話了:“傳書者誰何?宜加檢校!不能排除有人心懷不軌,仿冒儲君筆跡,加誣於太子!”
頓一頓,“臣請比較太子手書!不然,恐有詐妄!”
皇后早有準備,微微頷首,董猛變戲法兒似的,掏出一大疊紙張來,都是太子之前的各種啟事、功課——統統都是“手書”。
然後,同昨天的“自供”一起,呈於諸王、公、卿前,“請諸公‘檢校’!”
打張華、裴頠開始,“諸公”一一細辨——
嘿,邪門兒了!
這份“自供”,還真特麼是太子的“手書”!
在場者,大多精於法書,這個,糊弄不了人。
當然,也不是全無可疑。
個別字跡,似有添補跡象,不過,不足總數之十一,而且,都在後頭;前頭那幾句,也是最大逆不道的幾句:“陛下宜自了,不自了,吾當入了之。中宮又宜速自了,不自了,吾當手了之。”沒有任何添補跡象,並無可疑。
這下子,真不曉得該說什麼了!
但“賜死”的處置,堅決不能從命。
傅祇亢聲說道,“漢戾太子稱兵造亂,識者猶以為不過‘盜弄父兵耳’,給一頓板子,也就足夠了!孝武帝亦以為然,更為戾太子築思子臺!況乎太子遹不過酒後狂言?論跡不論心,太子遹並無造逆之行,豈可置諸國典?”
哥倆好,傅鹹立即桴鼓相應,並把責任往保、傅、賓客頭上推,說都是師傅沒教好,“宜重選師傅,先加嚴誨,若不悛改,棄之未晚也!”
總之,在場的王、公、卿,或者由始至終,一聲不出;出聲的,一定是或者反對廢太子,或者反對“賜死”的。
沒有一個出聲贊附廢太子的,“賜死”就更不必說了,包括賈、郭在內。
賈模的表現,尤其有趣,他在“由始至終、一聲不出”之列,但並不是完全不張嘴——他動不動就激烈的咳嗽,咳得滿臉通紅。
不止一次,議者不能不按暫停鍵,等他咳完了,再繼續發言。
賈模不咳的時候,臉色就是鐵青鐵青的。
議了整個上午,沒有結果,中午不能不小憩一陣,喝口水,祭祭五臟廟,過半個時辰,繼續開議。
還是上午的情形——或者一聲不出,出聲的,一定各種直接、間接反對廢太子、更反對“賜死”。
皇后的臉色終於不對了,多次以目示意皇帝,但皇帝木然的神色不變,並沒有“速決”的意思。
期間,皇后還遞給皇帝一張紙條,皇帝看時,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麼,但終於還是繼續一言不發。
一直議到了太陽西斜,階上、階下,坐的、站的,人人眼冒金星,但張華、裴頠等還是堅決不肯讓步。
終於,皇后撐不住了,開口說道,“我視太子如己出,賜太子死,我是最痛心的那個呀!陛下,妾替太子遹求個情,請收回‘賜死’的詔書,免其為庶人罷!”
差不多一整天了,皇帝說了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字,“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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