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六章 閒雲野鶴(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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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天尷尬了!
若對面不是郭猗,他一定會說,“此詩為吾一故人所作”,若對方追問“故人”為誰,就說,“此君閒雲野鶴,不接世人,不問世事,我不小心將其詩作洩露於外,他一定大不高興,怎好更說出他的姓名?見諒、見諒”云云。
可是,這話可對任何人說,卻就是不能對郭猗說——自己是個“離魂症”患者,有啥“故人”,郭猗比自己更清楚呀!
這可咋辦?
原時空,對諸多穿越前輩動不動“背詩”的舉動,何天一向是腹誹的,心說,其中的許多人,連基本的古文架構都搞不清楚,基本的迎來送往的話都說不對頭,一封詔書、一封正經的簡訊都寫不好,一涉“詩詞”二字,便文思泉湧、出口成章?
太違和了吧?
言者不彆扭、聽者不奇怪嗎?
現在,自己居然也做出了這種一向被自己看不大起的舉動了?
太特麼尷尬了!
那天,只不過是因為眼前景緻同此詩的內容、意境完美契合,自己才隨口吟詠,沒有任何要“盜版“的意思呀!
郭猗沒有發現何天的異樣,“大夥兒都說,不說別的,單單‘寒波淡淡起,白鳥悠悠下’‘回首亭中人,平林淡如畫’幾句,漢魏以來,便無出其右者!真正叫‘絕句’了!”
我去……有條地縫讓我鑽嗎?
不過……也理解為啥目下的文壇對此詩有如此大的反應。
元好問的這首《穎亭留別》,五言、樂府體,在金、宋,算是“復古”,但在目下,卻是同詩壇之流行以及發展趨勢完美契合;“意境”的開拓,又最為魏晉以前詩歌所缺乏,所以——
若何天唸的是七言詩,絕句也好、律詩也好,都可能被時人目為俚俗甚至“打油詩”,反引不起什麼轟動——兩漢以來的讖緯、俗謠,很多都是七言。
郭猗興致勃勃的繼續說道,“大夥兒又說,何雲鶴做此詩時,自然孤身一人,沒有什麼迎來送往,所謂‘留別’,寄懷詠志也!則,何為其所‘留’?何為其所‘別’?大有深意!很值得玩味!”
好嘛,你們看出來了我沒看出來的、元好問也沒寫出來的“深意”,佩服,佩服……
郭猗笑,“雲鶴,你在平陽,從來沒做過詩呀!沒想到……哎!真是真人不露相!真是……能者無所不能呀!”
何天都有點兒惱羞成怒了:你說話,用得著這般夾槍帶棒的嗎?這個詩,老子就盜定版了!咋地吧?
當然,說笑耳,郭猗沒有任何“夾槍帶棒”的意思,是真正的佩服乃至崇拜,而何天也沒法子自承“盜版”——不能說我盜自九百年後呀!
可話又說回來了——
老子就盜了這個版,又如何?
反正,也是“溼了身”,“水洗不清”了!
事實上,之前種種神機妙算,不也是佔了穿越者的便宜?某種意義上,不也是“盜版”?
不是盜某個人的版,而是盜歷史的版。
所以,你矯情個啥呀?
盜版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是不是就有第二次、第三次?以至於……沒完沒了?
如是……又如何?
“溼了身”即“失了身”,就如同女人偷漢子,咋的,偷過了,還要立個貞潔牌坊不成?
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話說……也真有“背詩”的必要呢!
做“名士”,飲酒是必要條件,不是充分條件,還有兩條,認擇其一,方算正經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