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天,整個灑金街都熱鬧了起來,接親的隊伍從街頭綿延到了巷尾,鑼鼓喧天,鞭炮轟鳴,所過之處一派喜氣洋洋。

藺乙和藺丙臉上的傷情未愈,讓年年、宋易和錢清玄揀了便宜,他們仨騎著高頭大馬陪著藺甲去接親,一路上好不威風。

“串串,甲師傅怎麼當了新郎官都不見笑一下?“

錢清玄慫恿他道,“要不你上去逗他笑一個試試?“

宋易想著今日是甲師傅的大喜之日,機會難得,就算觸了龍鬚,甲師傅也不會把他怎麼樣,他踢了兩下馬肚子,騎馬走上前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甲師傅握在手裡的韁繩在一個勁地打顫。

原來甲師傅的面無表情,是緊張得空了神情!

宋易剛想開口調侃他幾句,就被藺甲殺過去的眼神給嚇住了,經不住一下下地打起了飽嗝。

“甲師傅,嗝——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諒你也不敢。”藺甲轉回頭,目視前方,騎馬朝前走去。

歲歲站在衛府大門口,遠遠地望見接親的隊伍從巷口進來,她一路跑回後院,急急地衝進廂房裡喚道,“孃親,甲師傅帶人來接青姐姐了。”

屋子裡忙作一團,楚蘭枝還在給青稚補妝,往她臉上塗抹著胭脂,頭也不抬地說,“歲歲,你出去攔著,能攔多久就攔多久。”

歲歲剛走出去沒兩步,又急著折返回來,她看著孃親身上的棉布衫,催了聲道:“甲師傅一進門,接著就要拜堂了,爹爹早就坐在廳堂裡等著,娘,你趕快去梳妝打扮,不然來不及了。”

藺甲和青稚的父母早亡,拜高堂時,只能讓衛殊和楚蘭枝代勞。

“馬上就好。歲歲,你趕快出去攔門,為孃親爭取些時間。“

“娘,你放心,我一夫當關,他們萬夫莫開。”

楚蘭枝給青稚化完了妝,唸叨了她兩句,”再哭臉上的妝又要花了,胭脂一道道地化在臉上,藺甲掀開紅蓋頭一看,我的青姑娘哪去了,回頭找我要人可怎麼辦。“

青稚眼裡含著淚,被她逗得低頭笑了起來,“夫人,我捨不得離開你。”

“時間到了你就捨得了,喜婆,給她上蓋頭。”

楚蘭枝的話音剛一落下,喜婆的紅蓋頭就罩了下來,青稚什麼也看不見,喜婆便伸手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道,“青姑娘,我待會兒送你去拜堂,聽這喧鬧聲,想必是新郎官進門了,外面好不熱鬧。“

青稚反手握住了喜婆的手,殷切地期盼著藺甲的到來。

外院門口攔親的人已經鬧瘋了。

“新郎接親,快來開門。”

“歲歲,開門開門,快讓我們進去。”

“許管事,門縫開大點,這麼厚的紅包塞不進去。”

許寧領著幾個丫鬟抽走了紅包,歲歲隨即將院門抵上,在他們衝撞過來時,快速地落下了門閥。

錢清玄沒有撞開院門,隨即召來了年年和宋易商量著翻牆進去,他們猜拳決出宋易在下面墊高後,錢清玄麻溜地踩著他的背攀上了牆頭。

他才冒出一個頭,動作就擱停了。

歲歲手裡拿著彈弓,拉緊了皮筋,眯起左眼瞄準了錢清玄,“不守規矩,下去。”

年年不知情況地竄上了牆頭,看見歲歲的彈弓後,他瞬間從牆頭矮了下去。

錢清玄攀著牆頭喊話道,“歲歲,看在紅包的份上,有話好好說。”

他向後癱著手,年年立馬將一沓紅包塞他手上,他攀上牆頭一揚手,“天女撒花”似地散發了紅包,趁機半身爬過牆頭,還沒趴穩姿勢,一顆石礫從他的後腦勺上飛了過去,嚇得他慌忙地踩回到秧子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