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蘭枝出門後見歲歲等在內院門口,擰巴著小臉,低低地喚了她一聲,“孃親。”

“這是怎麼了,看起來沒精打采的,誰欺負你了?”

歲歲攏著她的胳膊,陪著她走上了長廊,“孃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確實有件天大的好事瞞著你。”楚蘭枝逗弄了她道。

“什麼事?”歲歲看她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和青姐姐有關是不是?”

楚蘭枝未來得及回話,出到外院,便被站在門口的藺乙和藺丙嚇了一跳,“你倆怎麼被打成了這樣?”

藺乙半邊臉腫成了豬頭,他等不及地追問道:“夫人,家兄的婚事定下來了沒有?”

藺丙雙眼被打得青紫,關切地圍了上來。

“早知道藺甲是個暴力狂,我就不把青稚許配給他了,”楚蘭枝嚇唬他們道,“不行,這事我得回去攔著。”

藺乙和藺丙雙雙攔住她,堵著門口不讓她進去,“夫人,這傷與家兄無關,是我們倆互毆造成的。”

藺丙:”家兄從未對我們倆動過拳頭,更別說青嫂子了。”

歲歲總算明白了孃親口中天大的好事,原來是青姐姐和甲師傅的婚事,她為他們欣喜之餘,不免憂慮了起來:“娘,七日後要動身前往京師,這婚事要不要緊著辦?”

“三日後操辦,”楚蘭枝早在和藺甲談話之前,就把日子給定下來了,“黃道吉日,宜嫁娶。”

這話一出,嚇傻了一群人。

“什麼三日後宜嫁娶,”衛殊領著年年、宋易和錢清玄走了過來,“娘子說的可是藺甲和青稚的婚事?”

楚蘭枝看著一臉愕然的眾人,堅持道,“三日後大婚,三日後回門,剩著一日上京師,青稚無依無靠地來到了府上,衛府就是她的孃家,這些事當然得緊著時間辦。”

她說完,專挑了衛殊問道,“郎君意下如何?”

衛殊哪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駁斥她的意見,何況他一向不插手內務事,“娘子說的極是。”

這下更沒有人敢說半句不是了。

楚蘭枝當下便吩咐下去:

“藺乙和藺丙,明日就催著藺甲把宅邸買下來,許管事跟過去,採買置辦接親用的一切喜事物品,所需銀兩記在鋪上,從青稚的嫁妝裡頭扣。”

許寧領著兄弟倆點頭稱是。

“張管事,把府裡張羅得喜慶些,跟慶豐樓的掌櫃說一聲,喜宴就擺在他的宴客廳裡,先包下兩層,預定個二十桌,到時不夠了再說,這筆錢從胭脂鋪裡走賬。”

張事通見夫人出手如此闊綽,趕忙應下此事。

“年年負責寫請帖,歲歲跟著我置辦嫁妝,宋易和清玄,你們去找喜婆把迎親流程梳理一遍,接親的轎子、聘禮、隊伍什麼的,都給我安排妥帖了。”

說完這一番話後,楚蘭枝口乾舌燥,一盞溫茶遞到了她的眼皮底下,她探一眼衛殊,見他真會來事,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娘子,你還沒吩咐我做些什麼?”

“你,”楚蘭枝上挑著眼色,晃了晃杯盞裡的茶水,“去戶吏那裡,把他倆的婚書給蓋了。”

衛殊分明被她那眼神給撩了,結果她一句話就給他撩回了正形。

宋易和錢清玄從未操辦過婚事,倆人情緒高漲地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