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石山聞之色變,再想去求衛殊已來不及,他騎馬揚長而去,哪裡還見著半個人影。

衛殊處理完戰事,策馬回到了府邸,他急急地進了東廂房,伏身在案桌上,執筆在紙上寫奏章。

跟風過來的五個人,齊齊探頭往屋子裡看,隔得太遠,他們看不清先生在寫些什麼,生怕這次偷聽又會像上次那樣惹怒先生,錢糰子見好就收,打著手勢讓他們一個個地貓腰往後撤。

回到年年的小屋裡,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商量著對策。

年年從府衙裡打聽到了第一手的戰況,“幽州軍剛剛攻下了邯澤縣,活捉了黎石山,爹爹徹底平定了戰亂。”

“那爹爹得緊著時間上路去接孃親了,”歲歲無比著急地算了起來,“算他路上去個三日,在驪宮休整一日,回來再去個三日,七日後我就可以見到孃親了!”

餘下四人皆為這個算出來的日子而感到振奮。

年年看了眼對面的窗戶,見爹爹還在執筆不停地寫著,他隱隱擔憂著,“我見爹爹還在寫字,也不像急著要去接孃親的樣子。”

“那得催,就怕師孃等久了不跟他回來,那就糟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蘇乞兒見他們四個一一點了頭,他也急著想接師孃回來,“那就趕鴨子上架,逼先生上路。”

衛殊封好信函,蓋上紅泥印章後,走出房門口,將信交給了侍衛,“把信交給張廉,讓他派人快馬加鞭地將這封奏摺送達京師。”

侍衛即刻領命而去。

衛殊回身就見五個糰子站成排地堵在他後面,他提聲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歲歲第一個站出來,“爹爹,你要進去收拾包袱去接孃親麼?”

她不待他回絕,便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大包袱,高高地捧舉在胸前,“這裡面裝了三套換洗的衣裳,還有一雙靴子,就連毛巾都給爹爹塞進去了,你拿去接孃親吧。”

蘇乞兒乘勝追擊,牽著一匹黑駿馬走到他跟前站定,見他沒接過歲歲手上的包袱,蘇乞兒拿過包袱就給綁在了馬脖子上。

“先生,這馬我餵了五天,每天都喂足了它糧草,跑起來倍兒有勁,給先生騎出去接師孃。”

“爹,我給你備齊了十日的乾糧。”年年從身後掏出一個包袱,給蘇乞兒系在了馬脖子上。

宋糰子掏出了三個水囊,塞進了包袱裡,“這些水給先生帶著路上喝。”

錢糰子拿出了一個袋子,“先生,這是我們湊齊的二兩白銀和七十個銅板,你拿著路上花。”

衛殊低頭瞧著那扁下去的錢囊,僵持了片刻,他伸手拿過了那個袋子,隨手系在了腰上。

五個人狂喜地笑了起來。

藺甲牽了一匹黑駿的悍馬上前,回稟道,“大人,三十名精銳士兵隨時聽令出發。”

衛殊抬起下巴,指向了馬脖子上的包袱,“把這些東西,搬進馬車裡。”

藺甲隨即將包袱扯了下來,衛殊一個跨步就躍上了馬背,他勒緊韁繩吩咐下去,“我帶一列士兵先行一步,你在後面跟著馬車走。”

說完他駕著蘇乞兒手上的黑駿馬出了衛府,五個人爭相追到了巷子裡,小嘴叨叨地念個不停:

“爹爹,孃親要是生你的氣不回來,你就告訴孃親歲歲想她,讓她速速回來。”

“先生,你告訴師孃胭脂鋪打掃乾淨了,她一回來就能開張。”

“知道了。”衛殊扔下這句類似保證的話,駕馬駛出了巷子口,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