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憐我?”衛殊順勢賣慘道:“等我淋雨大病後,趁著這幾天休沐,你去我那書院替我上幾天課。”

放長線吊大魚,魚鉤就在這等著。

他存心想找人給三味書院代課來著。

吳善一下沒設防,就被衛殊給鉤住了,合著他對楚娘子的好奇,一步步地引他步入圈套,這人怎生得這般黑心眼?

衛殊撂了一身的擔子,釋然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

吳善不吭聲,不說允與不允,磨著衛殊的脾氣,看人能把他怎麼著。

船伕釣上了一尾鱸魚,清蒸了端進了船艙裡。

衛殊嚐了一口,便放平了筷子。

吳善知道他嘴刁,以前也沒見他刁成這樣,“過分了你,這可是東湖垂釣上來的清蒸鱸魚,

我這的一品名菜,這是你說放筷就能放筷的?我告你不要不識抬舉。“

衛殊:“管你哪條湖釣上來的什麼魚,清蒸的還是煎炒的,寡淡不入味,就是這般難吃。”

吳善不知他哪裡來的底氣,有膽子說他這裡的魚不好吃,“哪裡寡淡,哪裡不入味,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和你沒完。”

“魚湯寡淡,鱸魚肉質不入味,“衛殊隨口胡謅了起來,”沒我家娘子半分的手藝。“

吳善與他半年未見,如今見他一口一個娘子,還越說越來勁了,他看不下去了,“你成心拿你家娘子擠兌我是不是?“

衛殊瞟了他一眼,“誰叫你沒娘子。”

別家有娘子的,也沒見誰像他這般地傲氣沖天。

“我原不打算去你那書院替你教書,”吳善邪佞地笑了起來,“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去會會你家楚娘子。”

“順便撈一條鱸魚帶給她做見面禮。”

衛殊先前給他下了一個套,他沒往裡鑽,這麼一激將他就上套了,“那些頑童,過幾日有勞你費心了。”

湖中浪潮翻湧,船身猛烈地晃了晃,眼見著烏雲遮蔽了天日,西邊落了一片雨水,船伕掉轉船頭,搖著船槳急急地向岸邊駛去,不忘往船艙裡招呼了一聲,“落雨咯,回了!”

吳善走出了船艙,遙望著這“東邊日出西邊雨”的奇觀,心生歎服。

烏雲很快翻湧到湖中,急雨“嘩啦啦”地砸了下來。

吳善躲回船艙時不見衛殊,往船頭方向看去,只見他負手立於船上,迎著風浪的拍擊,全身被雨水淋了個溼透。

“衛殊,快進到船艙裡。”吳善急呼道。

“不必,既要大病一場,辭官不就,不如就做個弄潮兒,管它風雨幾時晴。”衛殊佇立在甲板上,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