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謙趕緊上前行禮喊道:“小婿參見泰山大人。”

楊嗣昌聞聲轉頭看向莫謙,只見一名穿著一身青色常服的青年男子站在門口正在向他行禮。

楊嗣昌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端起手中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悠悠說道:“你就是莫謙是吧?”

“正是小婿!”

莫謙話音剛落,楊嗣昌突然扔掉手中的茶杯,怒罵道:“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婿,我楊嗣昌的女婿,應該是為國盡忠,為國效力精忠報國的男子漢,而不是什麼反賊!”

茶杯摔落在地瞬間碎成了數十塊,聲音引來了府中前廳的親兵。

親兵佩刀出鞘狂奔來到後署,一看場面頓時愣住了。

楊嗣昌一看莫謙的親兵聽到聲音居然就衝了進來,頓時臉色一冷,隨後說道:“好啊,看來你這反賊是想親手殺了我這個岳父是吧?”

莫謙一聽頓感冤枉,他擺手說道:“岳父大人誤會了,小婿豈敢如此。”

隨後莫謙轉身呵斥自己親兵,“你們進來幹什麼?還不快出去!”

親兵們面面相覷,立刻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誤,趕緊把佩刀收回鞘中,縮著脖子逃了出去。

見親兵離開,莫謙又轉身拱手道:“岳父大人息怒,我這些親兵不懂規矩,還請岳父大人見諒!”

一旁的楊素心此時也趕緊上前勸說楊嗣昌,“父親,這都是誤會,還請父親大人不要往心裡去!”

楊嗣昌氣呼呼的各自瞪了倆人一眼,說道:“哼,分明是他早已埋伏好了刀斧手,以摔杯為號,想謀害我,我可是朝廷二品大員,你們乃是反賊,自古賊與官府便不兩立,他這個反王豈敢如此輕易放過我!”

“父親大人誤會了,謙哥兒怎麼會加害於您,謙哥從未有過這種心思,實在是府中的親兵太過緊張,以為這出了危險,這才進來的,還請父親大人息怒!”楊素心可不想她爹跟自己的丈夫產生什麼隔閡,趕緊勸解。

莫謙也趕緊解釋:“岳父大人,這真是一場誤會,我莫謙雖是反賊,但我從未有過要加害岳父的心思,我與素心早已成婚,是爺爺一手促成了我倆的婚事,我若要加害岳父大人,何必等岳父大人進入府內,只需派一隊人馬,在岳父大人回武陵的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便可,到時再對外宣稱是山賊所為,豈不順理成章?”

楊嗣昌一聽這話,這才心中的疑慮減去一些。

他看著莫謙,很嚴肅的問道:“你既以與素心成親,便是我楊嗣昌的女婿,我如今雖已經向陛下奏請回鄉丁憂,身上已無一官半職,但是我隨時有可能被奪情啟用,萬一到時候陛下派我來江西任巡撫或者總督,要我剿滅你,屆時你我翁婿戰場相見,可當如何啊?”

莫謙聽到楊嗣昌的提問,心中早就提前做好了準備。

他說:“岳父大人,雖說戰場無父子,但是您畢竟是素心的父親,是我的岳父,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小婿絕不與岳父大人為難,必先退兵三舍,以全孝道。”

楊嗣昌聽到這個答案,心中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與素心既已成親,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好把你倆再拆開,不過老夫我畢竟在朝廷為官,對於你我之間的關係,務必要做到保密。

我這次來袁州,是為接父親遺骨送往祖墳安葬,故而前來,素心,你爺爺可有下葬?”

楊素心搖了搖頭,說:“夫君知道您定然會派人來取走爺爺的屍骸,所以只是將爺爺火化,並未下葬!”

楊嗣昌聽到自己老爹楊鶴沒有下葬,心中更加欣慰,他還真怕自己這個女婿自作主張把自己爹給埋在了袁州,到時候他這個做兒子再掘墳起墓就太不吉利了。

“既然如此,素心,把爺爺骨灰給我,我要待會武陵祖墳安葬!”

“是!”

楊素心很快便取來了盛有楊鶴骨灰的骨灰罈,楊嗣昌接過罈子放在案桌上,又讓楊素心取來紙錢和香燭,點上香燭後,楊嗣昌取了三支香,然後恭恭敬敬的給楊鶴的骨灰罈子磕了三個響頭。

取到楊鶴的骨灰後,楊嗣昌便對二人說:“我這就要啟程回武陵老家了,你倆今後要保重!”

“父親,為何走的這麼急?何不留下多住幾天,也好讓我跟謙哥兒給您儘儘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