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嗣昌微笑著擺擺手道:“我一前朝廷命官,宣大總督,貿然出現在了反賊的府上,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捅到陛下面前,到時候我拿什麼去解釋清楚這事?再者,我在南昌已經與盧象升見過一面,盧象升知我來袁州了,我若在袁州逗留後被他得知,他萬一在陛下面前參我一本,我楊家豈不大禍臨頭了!

為父就不在這住了,我要趕緊帶著你爺爺的骨灰啟程,越早離開袁州,對我楊家越好,咱們之間的關係也越不容易洩露出去。”

說完,楊嗣昌又轉頭對莫謙提醒道:“記住,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要跟人說我是你的岳父,明白嗎?”

莫謙點了點頭,“小婿明白,請岳父大人放心!”說著,莫謙就從袖子裡掏出一塊令牌遞給楊嗣昌到:“岳父大人,這是小婿的令牌,岳父大人持此令牌可在我治下四府隨意出入城門,無人敢攔!”

楊嗣昌接過令牌,只見銅質的令牌上刻著一個楷書的莫字,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嗯,希望你我翁婿不會在戰場上相見!”

楊嗣昌留下這句換便離開了府衙,抱著骨灰盒上了門口的馬車,迅速從西昌峽門出城,直奔西邊的萍鄉縣而去。

.......

楊嗣昌從南昌城不辭而別了,這讓盧象升心中還有點小意外。

盧象升跟楊嗣昌兩人因為對外策略的問題發生了眼中的爭執,最終兩人不歡而散。

回到巡撫衙門後,盧象升覺得自己沒有錯,關外的建奴乃是狼子野心,他們可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對於這種野蠻人,怎麼能跟他們議和呢?

就算是大明朝沒有支撐兩面作戰的國力,那也不能跟關外的那些豺狼們議和。

一旦議和,那他們一定會獅子大開口,索要鉅額的錢糧,甚至提出割地的要求。

盧象升在臥室裡自言自語道:“想我大明王朝兩百七十年,還從未有對外敵割地賠款過,若果真議和,韃子必然提出割地賠款的要求,若答應,祖宗臉面何在,大明國威何在?議和斷不可行!”

盧象升心中打定主意,如果朝中有誰膽敢提出議和,他一定第一個上書彈劾那人,堅決反對!

第二天一早,盧象升又想去找楊嗣昌洽談一番,希望打消楊嗣昌議和的心思。

可是等到帶人來到客棧時,卻發現楊嗣昌一行人在早上就已經退了房。

盧象升派人一打聽,才知道楊嗣昌帶著家丁出城南下去了。

盧象升身邊的一名副將馬上對他說:“大帥,那楊嗣昌定然是去袁州接他父親的屍骸去了,那袁州可是莫賊的地盤,咱們是否要派人去追楊大人,勸他不要前往。”

盧象升想了想,舉手說道:“不,楊大人一片至孝之心,咱們豈可阻擋,若攔之,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至於他自入莫賊的地盤,那是他自己的事,與咱們不相干。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你去準備一下,七日之後,本官要討伐廣信府的邪教!”

盧象升來南昌五個月了,他的農民新軍終於練了的差不多了。

盧象升編練了兩萬農民新軍,這幾個月來,兩萬人馬每日操練,到十二月時,盧象升感覺部隊已經有了基本的戰鬥力,他決定不再縮在南昌,準備先滅了廣信府的妖道張普微。

張普微自夏天起事造反以來,裹挾了數十萬民眾在廣信府作亂,並且攻佔了府城上饒,殘殺上饒王以及當地官吏。

盧象升一到江西,就先制定了先東後西的剿匪計劃。

袁州的莫賊實力太大,盧象升自問沒有把握一戰殲滅他,他只能先打廣信的張普微。

張普微自從攻佔廣信府後,就自封自己為無為天王,又封手下江義為東天王,周八為西天王,周清俊為南天王,封山紀為北天王。

五人在廣信府稱王稱霸,張普微霸佔上饒王的王府作為他本人的王府,每日裡派手下往廣信民間蒐羅美女和金銀財寶,以供他享樂。

廣信的百姓起初因為遭到浙兵搶劫,這才無奈之下跟了張普微造反。

可是自打浙兵走了,張普微當了廣信的大王之後,百姓們便很快認識到了張普微的真面孔。

這人哪是什麼無為天王,根本就是一個強盜,他建立的無為教收錄的全都是些地痞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