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著吉服也不甚舒服,換身常服,您不介意吧?”

說話時,那唇角上揚的角度,姬然看在眼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在挑釁。

姬然呼吸一滯,側過臉去。

“小叔沐浴更衣去吧。”她淡淡道。

她的本意原是讓他出門回自己房間更衣去,至於那什麼綁紅線啊、對慕啊之類的禮節,她原本就不甚看中。

卻不想,這紀恆然聞言,還就徑直走進浴室裡了。

還揚聲叫康辰進來。

姬然一愣,下意識地叫住他。

“哎你——”

紀恆然回過頭,目光坦蕩無波,“怎麼?”

姬然被他這麼一看,自己倒有些心虛了起來,於是皺眉解釋道:“我……我是說讓你回你屋裡去更衣!”

紀恆然勾唇:“公主不知,大司馬的寢室正在修整,此處,正是我的寢室。”

“什麼?”姬然錯愕。

這這這……讓小叔子迎親也就算了,難不成,還讓小叔子代睡嗎?

這事兒也是能越俎代庖的?

紀恆然由得康辰伺候著,在屏風後寬衣,說話時語氣有些懶懶的:“大司馬府年久失修,不想委屈了公主,也請公主見諒,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

姬然咬著唇,簡直要被他氣死了。

霽月進來說晚膳備好了的時候,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緩了緩才道:“公主,用膳嗎?”

姬然望著浴室的方向,看著來來回回忙碌著的僕從,真真是氣兒不打一處來。

這婚結的,高低大小全不當個事兒,徒有其名卻無其實,真真是氣死她老子了……

姬然咬牙切齒,望著霽月,似乎不是想吃飯,而是想吃了她……

霽月雲裡霧裡地看著她。

好一會兒過去了,姬然才冷冷地命令道:“傳吧。”

再生氣,也不能短了肚子啊。

畢竟,她可不是來大司馬府慰問的。

她是來做女主人的。

今日被紀恆然霸佔的場子,早晚有一天她還是要找回來的。

不急,誰活到了最後,誰才有到仇人墳頭蹦迪的權力……

這麼想著,姬然便也安下心來,專心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