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紀家的廚子也真是好手藝,每一道菜都是她最喜歡的口味,一個不落。

她喝著湯吃著菜,胃裡的空虛被填滿,心情似乎也好了不少,都已經有些困了。

罷了,什麼禮數不禮數的,她一會兒就要睡覺。

要知道,今日還不到寅時她便被扯起來準備了,剛剛洗澡時便困得不行了。

所以紀恆然拐出屏風時,她頭也沒回便道:“行了,將軍也歇吧。”

紀恆然沒說話。

姬然便以為他已經走了,可抬起頭,又發現霽月正錯愕地看著她身後的方向。

回過頭,差點撞到紀恆然的頭。

他正彎著腰,替她系紅線,長長的綢帶繞過她的纖腰,隱隱看得到傷疤的手指靈活翻動,將其紮緊,動作十分利索。

姬然被他嚇得半死,差點摔了手裡的飯碗。

紀恆然繫好了她這頭,挑眉看了看她。

她幾乎失去了反應能力,只剩下滿滿的驚愕。

不僅如此。

她甚至打起了嗝。

紀恆然噗嗤一笑,呼吸間尚帶著些酒氣。

他將綢帶的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間。

這個男人,是專門來跟她唱反調的嗎?

她挑眉看向紀恆然,他也不言語,只是冷冷淡淡看著自己,似乎是在說你不是挺厲害嗎?

喲,這是跟她來狠的?

成,你要對慕是吧?

那你就甭吃飯了!

姬然放下筷子,霽月立刻帶人來伺候她漱口淨手。

紀恆然就在她旁邊站著,跟個門神一樣,望著滿桌子的珍饈美味。

姬然收拾停當,大手一揮,“撤了吧。”

說罷,便走向了床鋪。

對暮,顧名思義,就是新婚夫婦兩個端端正正坐在鋪滿了桂圓蓮子的床上,對看對聊,在新婚之夜裡,先走心,不走腎。

按禮,原應當坐到第二天黎明的,然後二人才沐浴更衣,去向族中長輩行禮。

這活兒可不是什麼輕快活兒,尬聊不說,還費體力。

姬然用一條相連的綢帶扯著紀恆然過來床邊,而後一屁股坐在那些壓著蓮子桂圓的錦墊上面,轉頭看著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