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鍾醫生如何看待憤怒?你如何看待自己的憤怒了?”突然有一個院長在臺下問道。

鍾醫點點頭,任何心理工作者和研究者都必須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放在自己身上,那是什麼樣子的。

“我有憤怒情緒,還不少。”鍾醫直接了當地說道。

“嗯?那你如何對應你上述的幾個步驟了?”問問題的院長也很直接。

他的問題特別尖銳,只差沒有直接說鍾醫在紙上談兵了。

鍾醫接受了這個院長的問題。

“我是一個人,人就有憤怒的情緒。但是我是一個成熟的成年人,我會控制我的憤怒情緒。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憤怒情緒也不是完全不好。我甚至都不想把它定義成一個消極的情緒。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面對別人被家暴的時候很憤怒,我們面對弱小被欺凌的時候很憤怒。難不成我們說這種憤怒是錯誤的?

不,我認為只有錯誤的處理方式,沒有錯誤的情緒。”

鍾醫簡簡單單的說道,也表達了他心裡所想,情緒沒有好壞對錯了,只有如何面對和解決。

“那我們在現實生活中,如何面對憤怒了?有時候我就很憤怒,像是心裡裝了一頭野獸,想要放出來。我剋制不住,經常跟人吵架,我……我困擾死了。”一個同學站起來說道。甚至他身邊的人,都能夠感覺到他的迫切。

“試過轉移情緒?試過嘗試平心靜氣?試過傾訴?都沒有用是不是?”鍾醫問道。

這個有著強烈憤怒情緒的同學連忙點頭。

對!鍾醫說的實在是太對了!

他簡直用神運算元一樣的看著鍾醫。

“那麼我問一個問題,什麼時候你的憤怒會被解決?你除開大部分隨著時間消失的憤怒,還有一部分憤怒是怎麼消失的?”鍾醫引導著同學說道。

“怎……怎麼……怎麼消失了?”有著強烈憤怒情緒的同學回憶了良久,道:“當時吵出來,或者打架打一場之後就,就好了。”

他吃驚的看著鍾醫,鍾醫不會要鼓勵這種方式吧?

鍾醫當然不會鼓勵這種方式。

“對,你們看,面對有一些憤怒,我們實在在意,無關對錯,就是覺得過不去那個檻。我們怎麼辦?我們當然是發洩出來了。”鍾醫笑著說道。

“發洩出來?”同學問道。

鍾醫點了點頭。

“沒錢看病的病人很憤怒,他得病了,又沒有錢。他感嘆生活的不公,醫院的不作為,但是他這個時候怎麼辦?打醫生一頓是發洩,在醫院外面對著空氣罵是發洩,回家之後對著枕頭一陣狂轟濫炸是發洩,去找個空無人煙的地方一陣狂吼是發洩。”鍾醫慢條斯理地說道。

他甚至都沒有給這些發洩下一個定義。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基本價值的判斷。

“我不提供給大家任何發洩的方式,我只是鼓勵大家去發洩,用無害的方式去發洩,用自己喜歡又不傷害自己,不傷害身邊親近的人,不傷害他們的方式去發洩。我想,這一點大家應該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