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陸笙將自己昨天已經預定好今天來取的東西拿上,然後又去了衣店取了預定的長衫,並向孫峰傳達了自己的命令。

這次,陸笙不用再偷偷摸摸,因為他後面已經不會再跟上尾巴了,

之前的尾巴已經被陸笙處理掉了,而那個姓蘇的管家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呢,哪有功夫管陸笙的動向。

筆墨紙硯等東西統統都是用盒子裝著提回去的,至於長衫,陸笙當場就換上了,之前那破舊書生服已經被扔進了垃圾堆。

此時,陸笙一襲青衫罩身,身材修長,氣質風流倜儻,再加上他眼神裡明亮的不羈神色,任誰看了,不豎起大拇指好好誇讚一聲。

陸笙剛走近郡守府,門口的僕役們就注意到了他那提著大包小包狼狽的樣子,

“陸先生?”

“您這是……”

“哦,這些都是文寶墨具,我有潔癖,我想著與其用郡守大人用過的,還不如我自己去買一些回來,用得也舒坦。”

陸笙解釋道,然後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過來幫忙的僕役,然後便帶著僕役們

“那您也不用親自去買啊,我們不就是用來幹這等雜事的嗎?”

“不。”陸笙微笑著搖搖頭說道,

“筆分軟毫、硬毫、兼毫,我喜寫行書、草書,故多用硬毫,而硬毫之中又分兔毫、狼毫、鼠毫等,其下還可細分,比如說毫取自什麼兔,又是什麼部位?”

“除筆外,還有墨、紙、硯,哪怕是普通的一張棋盤和兩盒棋子,怎麼選,都是有講究的,我能給出的銀兩不多,不能讓你們把每一種都買回來給我用,所以就更看你們的挑選本事了。”

陸笙看著眼前已經被說得一臉疑惑的僕役,自覺說得太多,便合住了嘴。

“沒事,你們就當我沒說。”

僕役們點點頭,頭昏腦脹地幫陸笙收拾著東西,此時,突然響起了一陣老人的聲音,

“哈哈哈,陸先生說的好啊。”

是白天的那位莫朝風老先生,

“陸先生的這一番話,看似只是在說‘選物’這一事,其實也是在教你們做人啊。”

“人生也是一樣的,選擇看似很多,前途看似很好,但是有無數因素會限制選擇的方向,如何選出最適合自己的選擇,就看你們自己的本事。”

等到他說完,陸笙恭敬地行了一禮,“莫老先生。”

“陸先生這一換衣裝,如同變了個人一般,精神多了。”

“謝莫老誇獎。”陸笙微微欠身,微笑著問了一句。

“此時天色漸晚,不知老先生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就是出來走走,我們學儒的,雖然不像那些武人要日日打熬氣力,但也不能太過羸弱,不然就又要被人嘲笑為孱弱書生了。”莫朝風笑著一捋鬍子。

“先生說的是,晚輩受教了。”陸笙點頭稱是。

此時,僕役突然出來,說是收拾好了。

“老先生,這會兒起風了,有些涼,不如我們進屋喝杯熱茶?“

陸笙發出了邀請,莫朝風立刻便答應了,

答應得如此迅速,看起來,他碰見陸笙並非是偶然。

——

老人剛一進門,便主動走到了陸笙的書桌旁邊,在那上面正擺放著陸笙剛剛買回來的文寶。

“這塊墨錠……墨色如此飽滿,墨香也是十分特別,憑老夫多年的見識,這應該是揚州的山雨煙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