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有一黑衣男子在默默注視,看著女人,又或著看著被女人拎著的顧晨夕,笑出了聲。

可下一刻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女人似有察覺的緩緩轉身,隨意的瞥了他一眼,剎那間一股寒意襲上男人心頭,巨大的壓力壓迫著男人的心臟,讓他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咬咬牙,捂著胸口往遠處遁去。

女人回過頭,若無其事的跟著送葬隊伍往上走去,風雨飄搖中,她腳上的那雙白色布鞋,不曾打溼一點。

……

……

江淮冒著雨在街上狂奔,才出完任務的他,想著借中午午休的時候來給吳小北送送行,運氣好的話,碰到顧晨夕再跟他好好聊聊,說不到能問出些什麼。

苦就苦在局裡的車子都開了出去,公安局離吳小北家又挺遠的,不搞快的話,時間根本來不及。

所以他一路狂奔,雨水打在他的臉上,竟讓他覺得清爽無比。

他不禁回想起他小時候,那時的他總是喜歡在雨中狂奔,在雨中放聲歌唱,那種自由自在的感覺,讓他痴迷,如今,仍是在雨中狂奔,爽是爽,卻也沒有從前那般爽了,江淮不知道為什麼。

年少的時候總想快快長大,好不容易願望達成了,卻又想回到童年。人總是這樣的自相矛盾,人人都是。

天底下最不能得到滿足的就是人了,知足常樂,說說而已,做不到的。

街上的行人不多,淋著雨狂奔的只有江淮一人,還穿著警察制服,引得行人頻頻回頭。

但還有個人更怪,他穿著一件黑色大衣,頭戴一頂黑色鴨舌帽,還有一副墨鏡,全身上下無一不是黑色,雖說時值11月,但江北的11月並不是很冷,完全沒必要把自己包裹的這麼嚴實。

黑衣男人淋著雨不慌不忙的走著,江淮簡單掃了他一眼,男人的帽子壓得很低,還戴著墨鏡,根本看不清容貌。

江淮雖然感到奇怪,卻沒有在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只是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江淮鬼使神差的再看了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讓江淮停下了腳步,並開口叫住了背後的男人。

“等一下!”

男人像是沒有聽見,繼續緩步向前。

“請等一下這位先生!”江淮再次喊道,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江淮眉頭緊鎖,手默默伸入身後,抽出他的配槍,裝彈上膛。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疑的話,現在的江淮敢說有8分把握面前這個男人有問題。說不上為什麼,勉強算是作為一個警察的直覺吧,天生對罪犯的直覺。

在剛才擦肩而過的瞬間,江淮感受到了一絲極度危險的氣息,讓他很不舒服。好在有槍在手,江淮的心才稍微穩定下來。

一般來說,局裡規定是不允許任何警察在沒任務的時候配槍外出的,但這次情況特殊,每一位警察的配槍都是全天24小時不離身。不過槍裡不能裝子彈,槍彈必須分開保管。

江淮快步走向男人,右手真要搭在男人肩膀上時,男人停住了,江淮手也停在半空,沒有落下。

“先生沒聽見我在叫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