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你別怪我,你練這個玉容術,戴上了面紗,三年來,我始終忍耐等著你摘下帷帽的那一天。可是如今你練成了,可以摘下帷帽,卻不讓我來摘。”

“師兄,你先把我放了,咱們有話好說。”

“不行,我這就幫你把這個遮人耳目的東西取下來。”

聽到此處,我和師兄再也不能忍耐,唰地飛身過去,看到沈彩子左手拉著煥顏的手臂,右手高高抬起,伸向她的帷帽。

我抓住那隻高抬的右手,師兄去撥開沈彩子的左手,和沈彩子打了起來。

沈彩子的功力不差,一人對付我們兩人顯見得吃力,他罵了幾句不入耳的話,就拔腿逃走了。

我回頭看看煥顏,問道:“姑娘從前叫什麼名字?”

煥顏笑笑道:“就叫煥顏,剛才的話做不得數的。多謝兩位替我解圍,勸兩位明日儘快下山。”

師兄問道:“還請姑娘賜教,為何山上的酒飲不得?”

“此花怪異,笑採釀酒飲,令人笑;舞採釀酒飲,令人舞。”

“原來如此,多謝姑娘。”

煥顏道:“不必客氣,我師兄平日裡不是如此,今日是飲了酒,醉了。”

“啊,那再好不過。”

夜間,我翻來覆去睡不著,回想著兒時的經歷,卻無論如何也沒能在記憶中尋找到有哪個小丫頭與我有些特殊的過往。

第二日,只有煥顏過來送我們下山,行至山腳處,看看四下無人,她伸出白皙手掌,托出兩粒豆粒大的種子。

“四月份栽種在山陰,八月開花,九月結實,結實之後皆可成種子,數量不小。”

這就是溫竹羅無疑了,可是她為什麼如此相幫?

我當時也沒有太好的解釋。

我和師兄回到阪長山,在北山種了一年溫竹羅花,第二年就成了一大片,師父的病也得到了緩解。”

莫易邊走邊講述著,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一片略顯春意的花地,因為是早春,花枝抽發出嫩綠的顏色,尚未有葉子萌發。

“你們兒時練功便是在這個湖邊,旁邊就是盛開的白色花海,可還記得,待到八九月份,溫竹羅花又會開放了。”

“孩兒記得,湖光與花海掩映,美不勝收,只是不知是如此來歷。”於莫攀道:“外祖,那後來你又見過煥顏神姥嗎?”

莫易點點頭:“人生若只如初見,一切就都美好的很。可是,半年後的一次重逢就埋下了禍根。

當時,我受師父之命下山去給他的一個老友傳信,在七修城的客棧裡再次遇到了一個戴著帷帽的姑娘。

正當我猶疑不定時,她走過來與我講話,正是煥顏。

她問我:“莫易,你可有婚約?”

我吃了一驚,覺得她真是大膽,不過也如實相告,當時我確實尚未婚配。

她便告知我:“其實上次見面我沒有說出實情,我們兒時是見過的,只不過你忘記我了,你家住白城,錦林巷子,門口有口老井,你可想看看我是誰。”

她的話忽地讓我想起八九歲時曾在井邊救起一個想要輕生的小丫頭,那小丫頭不過五六歲,臉上有一大塊燒傷的疤痕,瘦瘦小小的人坐在井邊想要跳進去。

我有如神助地想起了多年前那隻聽了一次的名字:“是小楠?”

雖然隔著面紗,我也能看到她不住地點頭,彷彿很高興的樣子。

她說:“你們上山第二天,我聽到你師兄叫你的名字,才知道你就是莫易,你的長相雖然變了,但是我依然能夠認得出是你。”

“當時你父母在失火中雙亡,你說要去投奔津湘的外祖母,我求爹把你送到津湘,後來怎麼又上氣量山了?”

“這個說來話長,只因一次機緣巧合,外祖父碰到了一個人,那人說氣量山的離群宮能改變我的容貌,可以去看看。後來外祖父帶著我上山去求宮主,宮主憐惜我自幼失祜,容貌被毀,就收我為徒,專修玉容術。”

“那你今天來七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