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一起喝酒的感覺很不錯。這讓李真多少想起從前的時光。很多人喜歡懷念舊時光,覺得總比當下好。李真沒有這種感慨——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歡哪一種生活。

他扶著可松進了房間,然後脫掉沾染著酒氣的外套,去洗了個澡並且換上浴袍。

一件令他覺得很痛苦的事情——他沒法兒像從前那樣隨心所欲了。

這個時節南呂宋還是很熱。雖然有中央空調和房間裡的小空調,但問題是如果開著窗戶溫度便可舒適愜意,誰又會放棄微風與透過紗幔的月光選擇將自己封閉起來呢?

從前他是這麼幹的——反正只有兩個人。赤身裸體也無妨。但自從得知有一個很可怕的間諜就藏在他們身邊之後,張可松就堅決反對他再這樣做。

其實李真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更加痛苦的是,他們都不清楚那個小傢伙到底何時降生。眼下他看起來像哪吒,萬一也像哪吒一樣躲起來很久很久呢?

李真很有些小怨念地紮好了浴袍的腰帶,然後將自己摔在床上。他伸手想去摸摸他兒子。可小傢伙老老實實一動不動,也不敢踢肚皮了。

張可松將床頭的一杯牛奶喝完。輕聲問他:“他還說什麼了麼?”

李真最愛可松這一點——同她說話總有默契。比如現在他們就不用特意強調那個“他”指的是戴炳成。

“就一個要求,要我們支援他。”李真將胳膊枕在腦後,側過臉去說,“他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了,他想要冬眠。”

“唔……那麼把遠山他們送過來也許還是怕自己一旦睡過去了,別人會做傻事吧。”可松點頭說,“這和他許給你的其他那些條件比起來……”

她笑著看看李真,想了想繼續說道:“和其他那些條件比起來,恐怕在你心裡這才是最重要的吧。他的眼睛果然毒。”

“他比我們都聰明。”李真嘆了口氣,說,“但他也是太聰明瞭。太聰明的人總是不喜歡相信別人,總覺得別人會像他自己一樣有什麼企圖。說實話,現在我對他的印象雖然談不上有多好,可如果他來求我幫忙——要我幫他重新恢復健康,我是不會拒絕的。”

“從前他對我的確很不錯,對我爸媽也不錯,我還叫過他戴叔叔。於公於私他活著對我們都有利。可惜哪怕我現在跑過去跟他促膝長談——我相信他肯定會的,也肯定會表示我們彼此之間毫無芥蒂——但到頭來他還是不會信任我。他實在太累了。”

可松環住他的脖子:“你總不好求著人家要幫人家。再等等吧。等上個兩三年,真到了他實在不成的時候……也許他就會求你了。”

“哈……我又不稀罕被人求。”李真揉揉可松的頭髮,“這麼說你覺得我們應該答應他?等他睡上兩三年之後繼續支援他?”

“嗯。兩方面都有利的事情。畢竟你們也算師生一場。”張可松笑了,但隨即又皺起眉,輕輕地“哎呦”一聲。

李真趕緊翻身起來看她的肚子:“小傢伙踢你了?”

“你壓著我頭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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