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趙偃勾結中土各國公敵犬戎,勾結妖族之事傳開,此後數日,群臣日日來求諫,勸誡趙偃禪讓,為大趙挽回人心。

“這些蠢物,中了秦人毒計,便來逼寡人。他們就不想想,寡人若不施策聯合各方,待秦人攻趙,我大趙傷亡必重。

寡人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我大趙!”趙偃聲音低沉,臉色發青。

從他的角度看,身為趙臣,集體串聯逼他禪讓,實為大逆不道。

郭開說:“群臣不識大王苦心,微臣卻是知道的,大王勵精圖治,處處為我大趙考慮。

大王聯絡妖族和犬戎,不過是想借他們之手以伐秦。

若伐秦可成,大王必有其他手段,來應對犬戎和妖族,絕非外人所傳,要和妖族,犬戎合謀。”

趙偃臉色稍緩:“外人逼寡人也就罷了,可恨李牧,龐煖等人,身為趙臣,不僅不能為寡人分憂,也要來逼寡人。

這種時候,這些人本該更堅定的支援寡人,可笑他們中了秦人奸計而不自知。

待此事過去,寡人必叫這些妄臣付出代價。”

趙王宮外,龐煖肅然而立,神情木然。

他在知道自己的國君暗中聯絡妖族和犬戎後,心中的絕望和憤怒,到此時仍無處宣洩。

龐煖臥病,仍被人攙扶前來,連續四日,求見趙偃。

“大王,那龐煖臥病,卻每日堅持求見大王,今日過來後,一直跪到現在。”郭開道。

“願意跪地就讓他跪,寡人看他能跪多久?”

趙偃冷笑道:“寡人自問德行不虧,這些讒臣休想逼寡人低頭。”

郭開眉眼微轉,進言道:“大王,龐煖、李牧之流,依仗軍功,素來跋扈,行事莽撞。

但他二人在軍中威望深重,依臣之見,不如由大王先將龐煖請進來,聽聽他說什麼,以為緩衝。

待此事過去,以後再清算這些不臣之人的犯上之罪。”

趙偃哼了一聲,眼神緊眯,臉上露出權衡之色。

然而就在這時,宮門外的龐煖突然鼓盪體內的氣機,將聲音直接送入王宮,在趙偃和郭開耳畔響起:

“老臣龐煖,願死諫,請大王三思。

大王不能繼承先祖遺志,擅自連通妖族,犬戎,錯了就是錯了。只有禪讓,方可保大趙宗室顏面,否則我趙人就要被天下人唾棄,君主失了德行,將撼動國本。

大王若禪讓,這大趙便還是大趙,秦人亦不足懼。”

趙偃霍然從床榻上起身,厲喝道:“龐煖你好大膽子,寡人不見你,你就傳聲逼寡人。

寡人若不禪讓,大趙難道就不是大趙了嗎?

你在威脅寡人?

你想犯忤逆之罪,反了?

郭開你去傳話告訴龐煖,他若在宮外跪死,寡人就考慮一下他的提議。”

郭開駭然道:“大王絕不可如此,龐煖若死,事情怕就真的無法收拾了,我大趙若是亂起來,徒然讓秦人看了笑話。”

趙偃冷笑了一聲,胸口劇烈起伏。

龐煖若在此時死了,他雖是一國之主,也難以收場。

但龐煖說他德行有虧,失信於天下,讓他行禪讓之事,他絕不答應。

天色漸晚,黃昏的夕陽染紅了天際。

龐煖數次傳聲進言,趙偃始終置之不理。

龐煖最終病體不支,倒地昏迷,被隨從抬回府邸。

次日,龐煖面如金紙,從家中醒來時,目若死灰,終於不在去宮門外求見趙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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