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韓舟毒發的日子,可一直沒有沈溪和他的訊息,容歌實在擔心。

她甚至起了去汴京登仙閣再弄一顆藥丸的心思,上次闖京後,汴京城的防守嚴密了十倍不止,進出每個人都要拿特製的門牌識別身份。

想混進去還真是難。

聽說容簡大病一場,醒來後更加急切的處理國事,瘋還是照樣瘋,可清醒的時候手腕不是一般的凌厲。

汴京在雷霆般的整頓下,居然沒有亂,朝堂上臣子們也各司其事,有模有樣。

東地的戰事一日日繼續著,中都的新軍到底比不上定遠軍,對亂軍的消耗就少了很多,至於定遠軍,在後方大喇喇的養著,精力旺盛的不成樣子,讓人看了就來氣。

容歌在議事堂聽官員們將定遠罵了大半天,耳朵都起繭子了才逃出來。

近衛在外面等著她,邊走邊說:「夫人,王爺午時命人收拾東西了。」

容歌腳下步子一頓,不妙的問:「收拾什麼了?」

「幾件衣裳。」近衛裝作很無辜的樣子,他們現在都曉得府中有關王爺的事千萬不能瞞著夫人,否則要出事的。

夫人整人的法子千奇百怪,心情不爽了給你吊門上去。

果然,近衛一說完,容歌就黑了臉,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江馳禹要出門。

風風火火的趕回去,某人正在書房談事,聽著是澤也的聲音,容歌「唰」地就推開了門。

裡頭的澤也想也不想就閉了嘴,十分順滑的退到一邊。

江馳禹放下手中的狼毫,向容歌抬了抬臂,招人過來。

這是準備哄呢,容歌不吃他這套,覬了澤也一眼,下令道:「你出去。」

「是。」澤也同情的看了眼主子,腳底板溜的比誰都快。

關門聲起,容歌就皺眉道:「你幹什麼去?」

江馳禹曉得有人提前告知,臉上掛著笑,溫聲:「有備無患,不就準備了幾件衣裳嘛。」

「你想要衣裳街上那個鋪子裡沒有,你分明就是想去南疆!」容歌把自己給說急了,小臉皺成一團,「你想怎麼去,想和誰去,你去了我怎麼辦?我吃不好睡不著,你要把我扔下了!」

「哎呦呦……」

江馳禹心疼的不得了,兩步過去將人按在肩上,體溫相撞,他心猿意馬便愈發的溫聲細語,「我的公主啊,彆氣了啊,你說不去本王就不去了。」

這問題怎能拋給容歌呢,儘管容歌知道江馳禹是在說好話哄她,可她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好」字,便一狠心隔著薄衫在江馳禹肩頭咬了一口。

江馳禹「嘶」了聲,捧住容歌的小臉低下頭看,失笑道:「咋還咬人呢,來張嘴本王看看,」他說著拇指輕輕滑著容歌柔軟的唇,「……看看小尖牙崩壞了沒。」

容歌:「……咬死你。」

「本王的心肝肝啊。」江馳禹眼裡盛滿了寵溺,推著容歌往案桌旁走,徐徐道:「給你看個東西,六兒在清水鎮發現的,留宿的客棧床腳下,發現幾片乾枯的花瓣。」

即使已經乾枯了,入眼還是血般的紅,太明豔了,尤其是放在素白的絹帕上,跟血色暈染開的一樣。

容歌暫時收起利齒,小心翼翼的接過湊在鼻尖聞了聞,「味道已經散了,隱約只有一點點,分辨不出來是不是藥丸裡的。」

江馳禹後腰靠著桌沿,說:「已經讓府醫查過了,有致人上癮迷幻的成分,不確定和容簡的配藥原料是否一致,但同樣也存在嫌疑。」

「清水鎮?」容歌想了想說:「南邊官員已經大面積搜查了,不是沒有毒花田的存在嗎?為什麼會有這種花,這種花種植地在哪?」

江馳禹也覺得奇怪,「六兒正在查這種花,可我有種直覺,從毒花田到沈溪三人的下落不明,再到阿孃的斷簪,這一串事情被什麼關聯在一起了,讓本王不得不親自去看看。」

容歌扭頭,「繞了一大圈,你還是要走了是不是?」

「歌兒,本王原想多等些日子的,我知道你找了蘇將軍,他的人往南蠻去了,我們也在不斷的派人到南疆,可前方依舊是一團迷霧,罩在中都散不開,」江馳禹緩聲:「到底是爹孃的仇,我看著別人奔波心裡挺不是滋味的,況且我現在懷疑容簡的後手會不會是南疆,他已經攪亂了整個大周,他的利爪不能再伸了,我在中都寢食難安,去去就回。」